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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醫生說，如果再不甦醒，他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這話，馬麗沒敢跟父母說，滿頭銀霜的二老，哪裡受得了這個？擔憂，難過的心情無人述說，她每天躲在洗手間裡哭，一邊抹眼淚，一邊罵那個殺千刀的大巴司機及那個神經病。當然，最最恨之入骨的，還是比她還大一歲的弟弟的女朋友——張美薇，不是她，弟弟現在活的好好的。

同樣的想法，出現在另一個女人的腦海裡。每日，ICU病房的門外，打扮另類的女孩，不定時出現。耳朵塞著耳塞，音樂聲放的轟鳴，雙手插在褲袋裡，默默注視著病房。沒有人知道她在看什麼，她在想什麼，怕是一個逃學的孩子吧，跑來醫院找刺激？細心的人會發現，她總是在掏紙巾，往臉上擦，往鼻子上擦，沒有任何的聲響，可能在擦臉上的面油，或是其它什麼把戲？懶得理，也懶得問。所以，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她其實是在擦眼淚。望著還要靠呼吸機維持生命的馬濤，張美薇的眼睛花了又花，眼淚止不住地流，不敢發出聲音，所以她把MP4的聲音調到最大，以此來為無法再承受煎熬的心臟止疼。為什麼還不甦醒？你聽到我的呼喚嗎？如果不是我，你現在活的好好的……如此的想法，張美薇的腦海裡每天重複千萬遍，當作是祈禱吧，如果能換回他的康復，說上千千萬萬遍她也願意。

此刻的她，多麼想走到馬濤跟前看看他啊！多想握緊他的手，在他的手心裡劃字，想你，想你，想你……！她相信，馬濤感應得到的，說不定，會成為他甦醒的動力。這樣想著，按捺不住衝動的張美薇差點衝進有馬麗看守著的病房裡。

一個護士走過，上上下下打量她，耐不住好奇問，“小姐，需要幫忙嗎？”

回身望住護士的剎那，張美薇有了主意。

91、快叫醫生（二更）

馬濤的父母，酷熱的天跑到外面給兒子買東西。到處看，到處轉，總算買到了他們想要的紅內衣、紅拖鞋。老家的習慣，經歷了大手術的人，相當於鬼門關走一遭，到手術完成或是出院的那天，一定要穿紅，藉此趕走邪運帶來福氣。他們想，快點買來，給兒子準備好，他一睜眼就可以穿上了。從此，再不會有這類惡運，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哪怕不能陪伴在他們身邊，只要他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他們相信，馬濤會醒的，現在的他只是累了，想歇一歇。快趕回醫院時，馬濤的母親，卻突然撐不住了，血壓升高，氣喘如牛，他的父親見狀，趕緊給女兒打電話。

“小麗，你快下來，你媽不行了。”

聽到這話，馬麗嚇的把電話掉到地上，拾都來不及，趕忙往樓下跑。

她剛離開，一個面帶口罩的護士走了進來，手上拿著個拖盤，裡面空空的，只一隻體溫計。走到病床前，拉開被子，托起病人的手，輕輕撫摸。纖細的手指是顫抖的，連同瘦小的身體。死命的忍著，口罩下的鼻腔裡還是發出微弱的嗚嗚咽咽的聲音。手指在病人的手上細細的劃，橫、豎、撇、那……，撇、豎、撇……，心裡也在不停的呼喊，想你，想你，想你……，如果老天有眼，請幫忙傳達吧，告訴他，我想他，我愛他，我不能沒有他……。

淚水劈里啪啦地掉，掉到馬濤的手心裡，彙整合一個水潭。不規則的多邊形，透明清澈。似曾相識的感覺，有幾分馬濤曾畫過的湖水的味道。忽然，“湖水”起了波瀾，周圍的“山峰”跟著搖晃，清澈的水溢位了手心，張美薇瞪大眼，望住抖動著的馬濤的手，隨之他平靜的臉上有了表情，眉毛蹙起來，露在外的面板輕微抽動。張美薇還在驚惶失措，馬濤的嘴裡，呼吸機的面罩下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同時，幾個人走進來，看到這一幕大呼小叫。

“他怎麼了，怎麼了，快叫醫生，快叫醫生啊……！”馬麗推著呆住的她。

現時護士身份的張美薇才反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