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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遙便放了心。
又等了大概一個小時,天終於亮了,陸時遙先去廚房下了兩碗麵條,和封溯簡單吃了頓早飯,之後在手機上叫了輛車。
等車一到,她就帶著封溯去了一家診所。
陸時遙沒有選擇去醫院,因為凡是正規一些的醫院,掛號時都需要出示身份證明,而她和封溯都沒有這東西。
到了診所後,陸時遙牽著封溯進去,看到一排長椅上坐著幾個人在掛水,有大人有小孩,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大夫正在給一個孩子扎針。
大夫扎完針,一抬頭,便看到站在門口的一大一小:「怎麼不進來?」
陸時遙先問了句:「我今天忘了帶身份證出來,可以看病嗎?」
大夫挑了挑眉,說:「可以,只要付錢就行。」
陸時遙鬆了口氣,這才往裡面走。
等走近了,陸時遙正要開口,卻發現年輕大夫並沒有在看自己,而是一直看向被她牽在手中的封溯。
她只當大夫是在看封溯臉上的傷,便說:「孩子身上有很多淤青和傷痕,所以想請您看看,再開點藥。」
大夫終於收回視線,盯著陸時遙的臉看了一會兒,問:「這是你孩子?」
「……不是。」
「你是他什麼人?」大夫狀似隨意地又問了句。
一時間,陸時遙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時,一直乖乖保持著安靜的封溯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很認真:「她是我姐姐。」
陸時遙點頭:「對,我是他姐姐。」
那大夫卻驀地哼笑一聲:「這麼大的姐姐?」
陸時遙:「……」
她今年二十六,是比封溯大了將近二十歲,但這個年紀被人叫「姐姐」,又有什麼不對?
心裡對這個大夫的觀感立刻變差很多,陸時遙淡淡回了句:「不是親姐姐。」
大夫扯了扯唇,領著一大一小進了裡面的一間單人診室,關上門,他問陸時遙:「他身上也有傷?」
「嗯。」
大夫便讓封溯將上衣和褲子脫了,封溯有些害羞,先是抬頭看了陸時遙一眼,見她笑著點了頭,才紅著小臉脫了衣服。
最後,他身下只著一隻小短褲,不好意思地垂著小腦袋,光溜溜地站在兩個大人眼皮子底下。
卻不知,當陸時遙和大夫看到他的身體後,臉色紛紛一變。
陸時遙昨晚並沒有見到封溯衣服底下的模樣,只是隱約看到他脖頸處有淤青,由此才推出他身上肯定還有傷痕。
眼下他脫了衣服,受過的所有虐待頃刻間赤|裸裸地暴露在燈光下,無所遁形。
小小的身體,身前後背布滿了青紫,舊痂新痂,斑駁交錯,他面板白淨,由此襯得那些傷痕更為觸目驚心。
看著這些傷痕,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瞬間湧上陸時遙的胸口,她對被虐待帶來的痛苦,再清楚不過,不僅僅是身體上,心靈更會受到嚴重創傷。
她十多年前受到的虐待,直到現在,也時常會出現在夢中,彷彿成了一輩子的陰影,揮之不去。
大夫卻比陸時遙情緒穩定得多,除卻最初那會兒的震驚,他現在的情緒已經恢復了自然。
他並沒有立刻問陸時遙,男孩兒身上的傷是哪兒來的,他讓封溯坐在椅子上,然後示意陸時遙跟他出去。
「這孩子叫什麼名字?」到了診室外,大夫問。
這回,陸時遙終於覺出了不對勁,從進了這家診所開始,大夫似乎就一直在套問她和封溯的關係。
她抿唇不語。
對於陸時遙的沉默,大夫並不在意,他似笑非笑地盯著她,說出一句:「他叫封溯,對不對?」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