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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意確定,阿布與自己認識的是同一時期的謝知南,少年意氣,話癆且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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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得從哈利斯少年時貧苦的境遇說起。
貧民區的悲慘與無奈,為了生計哈利斯偷搶打劫都做過,監獄也蹲過,被人打折了腿。
後來躲在村裡當起了地痞流氓,鬧事時遇到了聯合國的維和部隊中的種花家軍人——謝尋北。
哈利斯起初故意找茬,三番五次找謝尋北他們的麻煩。
久而久之也便熟識起來,一次哈利斯被地頭蛇打得半死時,謝尋北救了他,並送他去醫院把打斷的腳接了回去。
兩人成了朋友。
聽到這裡,遲意完全想不到外表風光儒雅的哈利斯以前做過無賴和流氓!
阿布又絮絮叨叨地講了些與謝尋北有關的往事。
比如謝尋北有個弟弟叫作謝知南,是一位性格張揚的年輕人,還有面冷心熱的顧遠徵、陽光正義的鄭懷新他們,都是一群非常善良友好的中國人。
他們成了好朋友。但是部隊有自己的任務,他們相處時間雖然不多,但經歷了很多災難和援助活動。
哈利斯夫婦本身也轉變了觀念,跟隨謝尋北他們,瞭解了他們的任務和思想,哈利斯自己也從渾渾噩噩的生活裡找到了方向。
如果說聯合國派遣的維和部隊是為了維護地方穩定和提高阿洛塔的醫療水平。那哈利斯有一段時間,打從心底的想要改變阿洛塔的現狀。
用積攢不多的積蓄去參加反恐遊行活動,支援過民主選舉,反對過白連衫運動……他朝著心裡覺得對的地方一直奔跑,像個追逐太陽的孩子。
二十多歲的年紀裡,在動盪難安的土地上,誰都有過不切實際的理想,卻也很快敗給了現實。
虧空殆盡的哈利斯最後一次參加反恐遊行時,聚眾被恐怖分子襲擊,他作為為數不多的活口被逮了起來,綁在一座圓環形的廟塔上,準備掃射擊斃。
運氣不錯,他被阿洛塔的軍隊與維和部隊組成的反恐小組給救了下來,謝尋北是組長。
在簡陋的救護車裡,謝尋北與被打得半死的哈利斯聊了許久。
謝尋北聽他聊了很多關於阿洛塔、關於貧民、關於流離失所的孩子……
謝尋北沒有對政治發表看法,他說:一個人的善良不足以改變世界,但會讓身邊的人想要變好。
這件事後,哈利斯放棄了對理想的追求,與阿布舉行了婚禮,重新開辦了一個小飯店,過上了謀生平凡的生活。
提及過去,哈利斯做過很多危險的活動,現在想起來阿布也還會擔驚受怕。
阿布抹了抹眼淚,聲音哽咽了許久,平復後才接著說:「在四年前的六月,是謝尋北第四次來阿洛塔,在下禹江失蹤了。」
遲意抬眸,定定的望著對面的女人:「他去了哪?」
阿布被遲意認真的雙眼盯著,精神上的壓迫驟然籠罩住自己,好似一瞬間又回到四年前,謝知南瘋狂地砸門嘶吼:我哥去哪了,我哥去哪了!
遲意見阿布瞳孔放大,似身陷某種回憶裡抽不出身。
她起身拍了拍阿布的肩膀,「阿布?你還好吧。」
阿布緩緩閉眼,雙手合十唸了段經文。
遲意耐心等待她禮畢,輕聲問:「後來呢?」
阿布避開遲意投來的目光,她垂下眼皮遮住了神情。
「四年前的平安夜,謝尋北的屍體在東區三不管的地帶被找到。」
12月到6月,中間整整隔了六個月。
遲意瞬間怔住了,胸口壓抑的喘不上氣來!
眼神在漸漸暗下來的室內無處適應,扭頭看向窗臺上擺著的花盆,陽光已經掠過了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