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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如今卻逢戰事，無法出城，否則必定去西魏幫您打聽打聽您兒子的下落，以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老婦人聞言，老眼裡立即湧出激動，“你說真的？”

容綰雖是真心，但這話僅是安慰，卻不料老婦人這般大的反應，她愣了愣，點頭，若是真的可以出去，她倒是真不介意去。

老婦人一把抓住了容綰的手，“姑娘，老嫗我在這活了大半輩子，即便是城門關閉，也是知道一些其他的法子去西魏，只是那路難走了些，不知姑娘願意去否？”

容綰自然是要離開東魏的，只要離開東魏，去哪裡都無所謂，那麼接受老嫗的請求，權當做報恩，又何妨？

容綰答應，“我願意。”

“這東魏其實並不難出去，東魏士兵氣勢如虹，對邊關防守不算嚴，許多老百姓害怕戰事，便去到南梁避難。”老婦人說道，“難就難在西魏，自從開始打仗城門就再未開啟過，但是，西魏邊關城鎮是依山而建，只要避開了兩兵交戰的山澗，從別處去到西魏，也是可以的，只是那些路十分艱難！”

只要能離開東魏，就足夠，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老婦人救的可是她的命，這樣的要求，她沒有辦法拒絕，即便路再難她也要試一試。

是以，容綰當即便答應了，並且連夜便要求離開。

老婦人想早日見到孩兒，便答應了下來，給了一樣飾物，說是兒子一看便知道是他們，並且告訴了她，大郎走時說要去的幾個地方，便送她離開了。

如老婦人所說，出東魏並不難，容綰從安然出來後，方才鬆了口氣，許是那夜逃跑的犯人太多，官府要抓捕那些重犯無暇顧及她這樣的無足輕重的人物，因只要上報她死了，楚憐兒怕是不會再追究，是以，她只是稍作喬裝便出了東魏。

容綰順著老婦人說的方向進了山，路途比她想象中艱難，她身上並未換多久的衣裳，被刮破，身上也被荊棘刺出許多新傷。

儘管冬月許多植物都難生長，卻恰是三七草成熟，還有一些她不知名諱卻知其用途的草藥，讓她不至於一點辦法也沒有。

004　瘟疫

東魏丞相高歡帶領十萬大軍攻打西魏玉璧城，玉璧城內兵士不過數千，老百姓紛紛逃走，戰事雖未分勝敗，可敵軍來勢洶洶，且這邊關地帶最是危險，一旦城池被攻破便是死。

剩下的無法逃遠的老弱婦孺，便來了此鎮暫避，此鎮乃前後城鎮交集之地，資源食物都還算多，名喚惠城，距離玉璧城僅兩座小鎮。

漫天的黃紙飄揚，鎮子兩側的房屋門前，或門庭冷然，或掛上了白布，許多人家都在哭喪。

“你怎麼就捨得離我而去…”

“啊！你死的好慘，我讓你帶著孩子走，你為何不走？留下來作甚？這下我們孤兒寡母真的是再沒有活路了，你讓我一個半隻腳踏進黃泉的人如何活下去？你讓孩子如何活下去？”

哭喊聲此起披伏，似貓在撓木板一般的扎心。

容綰在山中走了半月才出了山林，正好是在惠城，恐山中有野獸期間片刻不曾停留，許是她走的路太多險峻，一路倒是未有野獸襲擊，一直到了這裡才敢停下來歇腳，這樣一刻不停的奔走，加之傷未痊癒，所以雖已歇了一晚，仍舊疲憊，不過這裡已是西魏境地，兩魏正在交戰。

這裡的鎮民因染上瘟疫，幾乎日日都在死人，實在是太過悽慘，她根本就不忍多看，雖然她懂些醫術，可畢竟不是大夫，更何況，昨日已經有官兵來知會過，今日將帶軍醫來醫治這些鎮民，既然有正經的軍醫，那她這個半吊子就不要出來插手了。

收拾了幾件乾淨的新衣打算帶走，這裡許多鋪子都被棄，衣鋪門店幾乎都沒有人看管，是以，即便她把鋪子都搬光了，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