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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衍的歌曲他都聽過,沒聽過「有一城」這首歌,不過沈之衍經常在一些重大場合披露新作,春晚這樣的平臺,要一首新曲也無可厚非。
舞臺打扮年輕靚麗,一身大紅色西裝包裹的男人眉目如畫,在春晚格外華麗的燈光背景下像是不懂世事的小王子。但不知道為什麼,鄭希總覺得那個隔著電視螢幕的沈之衍身上有股說不出的與往常不一樣的氣場。
鼓點的節奏不似尋常,好像激昂得有點不大對勁,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成型,沈之衍就張開了唇:
「那一日,城中見你未開口……」
那竟然是一句融匯著高昂和些許婉轉音腔的京劇唱調!
鄭希腦袋都震了一下,連同著旁邊正在剝蝦殼的周叔和周奶奶都愣了楞,然而未待幾人消化完這件事,舞臺上男人就繼續唱了下去。
「多年心事,你不講……」
京劇有點類男高音,演唱調門高,高音多、執行時間長,在混聲方面的要求很高,這些對沈之衍來說都不是什麼難事。然而即使如此,在春晚這個舞臺,他這樣年輕的高知名度歌手去演唱京劇,還是令人匪夷所思。
就在無數觀眾都模模糊糊地想到這一點時,沈之衍的唱調忽然變了。
「未想過,你我多年相見成陌路……」
傳統戲劇和流行音樂的高音幾乎是隨著字句一個字一個字轉變的,極激昂的高聲和超高聲伴隨顫音,就彷彿氣流透過真空壓縮排入耳蝸,然後層層爆炸,那一瞬巨大的衝擊讓人雞皮疙瘩都站了起來。
那其實是很短暫的幾秒鐘,但因為傳統戲劇特有的綿長性讓這段衝擊不斷順著他唱法的轉變而深入腦髓。緊接著,他用一個較為輕快的轉音把剛才那段厚重深沉的戲劇演唱,平穩而又極其絢麗地過度到流行音樂的節奏上。
轟鳴的鼓點不知不覺間被打擊樂和手風琴所取代,輕快悅動的鼓點和他夏日般清爽的嗓音就彷彿有一隻手捻著細碎的冰塊不間斷地刺激著面板,雖不至於讓你凍的渾身哆嗦,卻始終讓你保持著一定的敏感。
從剛才的震撼中還沒過去,但舞臺上的沈之衍連同氣場和笑容都變了,又變回了那個天真無邪的少年,在他的世界肆意渲染,那種自由而又充滿自信的模樣讓你不由自主的目光跟隨,哼著調子不自覺打拍。直到鼓點節奏突然變化,胡琴剛脆而美麗的樂聲讓心臟微微一提,既期待又畏懼地等待某個時刻來臨。
舞臺背影徐徐變化,連同沈之衍的目光也變得濃稠:
「你說你已有數十年未歸家,有一城……」
即使早有準備,飆起的高音和超高音還是讓鄭希猛地打了個寒顫。
周樂安呆呆地說:「姐,家裡暖氣開了多少度?我怎麼渾身都在發顫。」她猛地摸了摸手臂,才感覺衣服下的雞皮疙瘩慢慢壓了下去。
然而此時此刻,都沒有人回答她。舞臺上,沈之衍一首歌即將到達尾聲,聽眾席鴉雀無聲,直到他下場不絕的掌聲才響起。鄭希背後彷彿被冷風吹一樣冒著顆顆寒慄,額頭上卻滲出了熱汗,那是腎上腺素被刺激的結果。這一瞬,鄭希清晰地知道,沈之衍這首歌,絕對會火,而且會大火!
萬家燈火,人人闔家歡樂的夜晚,每十戶人家電視機就至少有五戶正播放著春晚,而這五戶裡面,至少有兩戶完全沉浸在了《有一城》的表演之中。有的人傻傻地夾著一塊排骨臉上震驚,享受的餘韻還未消散,有的人剛聽完歌就尖叫著拿起了手機,有的人在外面散步路過外放的電視機,不由第停下腳步,有的人慢悠悠從房間裡走出來,看著客廳裡一個個望著電視機的小輩,細聲問:「剛才唱的什麼歌啊?」
某個小縣城裡牆上貼著一副京劇畫像的老爺子忽然睜開了眼睛,點開電腦上的「精彩回顧」尋找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