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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諶望向帳子外頭的茫茫雪原，聲音沉鬱：&ldo;凶多吉少。&rdo;

趙元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其實對那位夫人根本沒印象，最近一次，還是七年前隨著他爹進宮，他遇險被廖霆救下，就在靈毋宮待了那麼一小會兒……就那樣，她也沒見他呀。感情根本談不上，要說難過，其實也有點兒。

他拽拽自家爹，小聲問道：&ldo;這是您計劃中的嗎?&rdo;

趙諶震了一下，嚴肅地抓住他下巴，看著他的眼睛道：&ldo;別瞎想。為父不會幹那樣的事兒。&rdo;他輕輕捏了捏兒子的尖下巴肉，&ldo;我本打算透過臚氏把你的身世散出去，將臚拓舊部收攬過來，最主要讓她想清楚立場，爭取廖霆……看樣子她更害怕我篡位奪權，寧願捨棄兒子，捧孫子上位。&rdo;

他說著就沉吟起來。

其實，他也沒想著對虒祁宮如何，然而若臚氏沒死，她又確如自己猜測那樣，倒也不是不行。趙王室他不會動，然而絳城?他要搶過來。

趙元抓住他爹的手拿下來，表情微松問道：&ldo;現在怎麼辦?&rdo;

趙諶嘴角翹起道：&ldo;一切照舊，靈毋宮的安危暫且不明，廖霆已經穩穩在我掌中，逃不脫了。&rdo;

這一點，趙元不太明白。廖霆不是趙冕的人嗎?不然怎會說翻臉就翻臉?

某爹便看著他笑道：&ldo;你不明白很正常，廖霆最重要的人在靈毋宮，生殺大權都在國君手裡，你說他要不要聽話?&rdo;

&ldo;原來如此，我說他跟靈毋宮關係那樣密切，怎麼不幫我反而去幫那老王八!&rdo;趙元狠狠捶了一拳，&ldo;這下若我外祖母出了事，看廖霆不跟那老王八拼命!&rdo;

趙諶挑眉道：&ldo;誰說他重要的人是臚氏?&rdo;

啊?

&ldo;臚氏身邊的大宮女蘭娥，是廖霆的親妹妹。&rdo;

趙元張大嘴巴看著他。

&ldo;廖霆進宮後，他妹妹險些被賣，是臚氏派人救了出來，又接到自己身邊伺候。廖霆能走到內廷衛頭子這一步，其中臚氏居功至偉。&rdo;趙諶淡淡道，&ldo;所以廖霆才能被國君威脅住，因為他的親人和恩人，都在靈毋宮裡。&rdo;

他站起來，從草垛裡抽出自己那把淙泠長刀，眼睛裡帶著淺淺的笑意。

&ldo;阿奴，我們很快就能回西關了，為父要在虒祁宮裡，為你舉辦成人禮。&rdo;

十一月末，廖霆果如趙諶所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首原褚，軟禁原珏，重新控制住了西關大營。沒過幾天，廖霆率兵迎趙諶父子回營。

幾乎是在同時，絳城掀起一場軒然大波。靈毋宮的大宮女逃出宮城，稱趙公瘋癲，弒母囚子，還道趙元乃臚拓之子，趙公未趕盡殺絕陷害趙諶，頓時把當年臚氏滅族慘案重新翻了出來。

當年臚氏寵冠後宮的時候，舉凡世家大族宗婦都曾入宮朝見，她身邊的宮女蘭娥人人都見過，做不得假。況且公子毓確實已有一段時日不曾露面，宮內傳言是臚氏病重，公子毓侍疾，但真相誰又知道呢?

蘭娥的話很快傳遍了絳城，朝野震驚。

這時代不像後世，世家湮滅在了歷史裡，只剩下君權至上。這時候的大家族綿延數百年，祖宗牌位加起來甚至比王室宗廟裡的還要多，世代壘砌的家底深不可測，根本不畏懼王室。且各個家族之間相互聯姻，族譜勾連交錯，往上數二三代，總能找出各家血脈來。

當初臚氏滅族太過突然，也是因為國君擔心世家出手干涉。他滅了臚氏嫡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