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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夫人。&rdo;

靈虢夫人不在意地讓他起身，定定地打量了他片刻，道：&ldo;你容貌不似你父親，倒與你曾祖母有幾分相似……特別是眼睛和鼻子。&rdo;

崔直恭恭敬敬地跪坐在她下首：&ldo;是，臣的父親也是這樣說的。&rdo;

靈虢夫人嘴角微微一勾，笑意顯得十分敷衍。

她揮退左右，問道：&ldo;你見我何事?&rdo;

崔直也不羅嗦，掏出懷裡的信低頭遞到她跟前：&ldo;這是趙諶託付臣交給您的信。&rdo;

靈虢夫人接過信開啟來看，半晌也沒有說話。

崔直低著頭在想，那信難道很長，怎麼看了這許久?上面又說了什麼?

然而他並不知，那信其實不長，短短几行而已。看信的人之所以久久不言，不過是因為信中所求的事情讓她為難，無法下定決心罷了。

又過去一炷香的時間，靈虢夫人放下信，對崔直道：&ldo;你的信已經送到，就回去吧。&rdo;

崔直猶豫片刻，伏地行了一禮，低聲說：&ldo;夫人，臣有一事相問。&rdo;

&ldo;你問就是。&rdo;

&ldo;若臣想求娶王姬，可否?&rdo;

靈虢夫人挑眉一笑：&ldo;你想娶趙閔?&rdo;

崔直驚訝地抬頭道：&ldo;夫人怎麼知道?&rdo;

靈虢夫人並不會回答，只是俯視他，淡淡道：&ldo;這宮中陛下的女兒，你想娶哪一個都行，唯獨趙閔，陛下絕不會答應。&rdo;

崔直渾身冰冷，默默地再行一禮，退出內室轉身離去。

蘭娥拎著食盒進來，替靈虢夫人擺好了朝食。

靈虢看著一桌子的吃食十分倦怠，開口道：&ldo;趙諶告訴我，他七年前曾與陛下寫了軍令狀，替陛下除去驃騎將軍介漢。若陛下公開了那張軍令狀，趙諶與那孩子將不容於趙國，再加上那孩子殺人的嫌疑，恐難翻身。&rdo;

蘭娥悚然一驚，失聲道：&ldo;那陛下‐‐&rdo;

靈虢苦笑一聲：&ldo;自他與趙諶翻臉至今，都壓著那張軍令狀，可見所圖甚大，犬戎已滅，十數年間趙國再無西北外患，只怕陛下要耐不住了。&rdo;

她比趙國任何人都清楚趙冕的情況。雖然趙冕到這裡見她的次數不多，但在她面前，趙冕從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和脾氣，所以她才清楚，趙冕的頭疾這幾年並不曾好轉，反而越來越糟，已經影響到了他的理智。

聽說他一直在服用趙靜貢上的無憂散，那散劑她也讓廖霆的人去查了，方子竟查不到，也不知從哪兒得來的。那散劑服了一開始有些用處，醫官也說趙冕的頭疾發作的少，疼得沒那麼厲害，但等到發作的時候，卻似瘋魔一般，睡一覺起來又不記得了。

靈虢覺得趙冕的頭疾根本沒好，只是叫那散劑給壓制住了，寺人瑜偷摸告訴她，趙冕服用散劑的分量越來越大，到有一日散劑也沒了作用，只怕也就到了頭。

她輕輕嘆息，又無意識地擺弄起手裡的信來。

蘭娥看在眼裡，道：&ldo;大將軍既來了信，必是想您助他，再說，難道咱們要看著小郎君出事嗎?他可是臚氏的最後血脈了。&rdo;

靈虢何嘗不知?她當年以被軟禁在靈毋宮為代價，保住了那孩子的性命，又在七年前再次救了他，就算不提他與自己的血脈關係，也不可能看著他死。何況趙諶這信，根本不是求助，這世上還有誰比他更加狂妄?

趙國，離不了他，他若想顛覆了趙王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