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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散這個大嘴巴，她是不是把我跟她說的秘密全都告訴你了？”

“你別怪她，她實在擔心你的情況，可身子不便沒辦法親自到你家裡來，所以才委託了我。她擔心你，我也一樣，我很擔心你。”

向沁停下掰油條的動作，目光落在杯中奶白色的豆漿上，停滯了很久，才開口：“易逞睿的繼母來找過我，她給了一個地址和一張機票，航班是昨天的，我不敢追去，我害怕是空歡喜一場。”

“你如果想去找他，我可以隨時幫你去訂機票，只要你不再折磨你自己，不要再讓我知道你窩在這裡一個人悄悄落淚，我會心疼的。小沁，我能放開你，我希望你也能放過你自己。你一直那麼執著，追尋你想要的幸福，為什麼如今都走到這一步，反而膽怯了止步不前？”他低著頭，原本想要轉換氣氛，但實在笑不出來，葉子維似笑非笑地說，“你不敢去找易逞睿，是不是還想要留給我追你的機會？如果是，我一定會用盡全力爭取你，我說到做到。”

向沁終於把目光從那杯逐漸冷卻的豆漿上挪開，抬眸看著葉子維，這一瞬她覺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葉子維真的不再是當初認識時那個性格張揚的小男生，他是真正的男人，懂得忍耐和自控的成熟男人。

“葉子維，你會不會怪我啊？我這樣對你，我是不是很壞？”

“對啊，我怎麼就喜歡上你？你說奇不奇怪？圍在我身邊比你好看的女孩兒多了去了，你說我怎麼就著了魔一樣喜歡你？”葉子維聳了聳肩膀，啞然失笑，“直到今天我都特別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情景。你那天扎著馬尾，頭髮大概這麼長。”他抬手在肩膀處比了比長短，接著說，“穿了一身淺綠色小碎花連衣裙，外面罩著一件淡紫色的線衫，給我第一感覺就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小女孩兒硬是要假裝大人，一本正經光琢磨怎麼給我來個下馬威。真的太奇怪了，明明是好幾年前的事情，我怎麼能記得這麼清楚？清楚到你看我時的第一個眼神，你的眼睛又大又亮，眼神怯生生的還假裝硬氣。你膽子挺大的，指著我的腦門兒，趁我沒反應過來就把我押到課桌前丟了一堆模擬卷說要先進行一場摸底測驗。”

葉子維笑著搖頭，每次回憶起這些珍藏在腦海中的記憶，他是打從心底歡喜的。

他迎上向沁的目光，目光中的笑意漸漸沉下來：“你猜司徒驍是怎麼說我的？”

向沁搖搖頭。

“他說我自小到大都是被人寵上天的，第一回遇見你這樣不怕死敢往槍口上撞的女生，所以一不留神就對你死心塌地了。”

“司徒驍這人還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這麼說意思不就是你找虐才一直護著我。”

“就算是我這個當年的B市理科狀元，也沒辦法解開這題，愛上一個人怎麼可能有公式有推論有解答呢？愛上了就只能遵循本能和直覺，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心意無法轉圜，我不會這麼輕易放你走。”

要多少的勇氣才能做到面對愛的人，卻忍著痛放開他的手？向沁自問她肯定無法做到。

“葉子維，也許你比我這個老師更勇敢。”

“對啊，你說的對，向老師。”

第一次，從認識的第一秒起直至今日，葉子維第一次用老師這個稱謂稱呼向沁。

他們兩人同時紅了眼眶，各自怕看見對方眼中的淚光，匆匆忙地挪開視線。

“勇敢一次，好不好？我把我的勇氣全部借給你。只有看到你幸福，我才覺得我這樣做出的退讓是值得的。”葉子維扭過頭，太濃重的不捨情緒讓他喉頭哽咽。

向沁微仰著頭，眼淚不斷在眼眶中打轉，她深深地吸氣，不想讓葉子維再次看見自己流淚的模樣。就算要分別，也要留下最好的那一面。

她嗓音微顫地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