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第1/3 頁)

有一日，他們路過一處山巒，袁飛飛想要爬到山頂。狗八隨她上去，站在山崖邊，袁飛飛坐在一塊石頭上，眺望遠處的群山，她忽然問他：

&ldo;狗八，你說那些山，千百年來紮根一片土地，會不會厭煩。&rdo;

狗八站在袁飛飛身後，道：&ldo;會。&rdo;

袁飛飛道：&ldo;你怎麼知道。&rdo;

狗八道：&ldo;只在一處，當然會厭煩。&rdo;

袁飛飛笑了笑，道：&ldo;或許，那是它們自己選擇的歸宿呢。&rdo;

狗八聽見這句話，心裡莫名一顫，他冥冥之中察覺到一些事，這讓他不得不反駁她。

&ldo;哪裡有什麼歸宿，不管山還是人，都不需要什麼歸宿。&rdo;

袁飛飛側過眼睛看他，道：&ldo;不需要？&rdo;

狗八：&ldo;不需要。&rdo;

袁飛飛笑了一聲，轉過去，沒有說話。狗八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不甘心，他又道：&ldo;人不需要歸宿，就好比我，漂泊半生，也沒覺得不好。&rdo;

袁飛飛伸了個懶腰，轉過身往山下走，路過狗八身邊的時候，她打著哈欠隨口道：&ldo;你沒覺得不好，是因為你的歸宿就在這裡。&rdo;

你的歸宿，就是我。

狗八開始後悔多說了那句話。

不久之後，袁飛飛終於要回崎水了。

她依舊一個人獨來獨往，走得乾脆，誰也沒有告知。

但是狗八還是同七年前的那一天一樣，在山道口，等到了她。

袁飛飛笑著同他打招呼，道：&ldo;早喲。&rdo;

時光彷彿回到了從前，一切都是一樣的。只是對狗八來說，那時，是他的開始，而現在，則是他的結束。

狗八攔住她，道：&ldo;你為何要回去。&rdo;

袁飛飛道：&ldo;想回自然就回了。&rdo;

狗八道：&ldo;你現在回去有什麼用。&rdo;

袁飛飛道：&ldo;只有有用的事情才能做麼。這世上有多少人，做了一輩子的無用之事。&rdo;

狗八看著神色平淡的袁飛飛，心煩意亂。

&ldo;除了那裡，難道沒有其他的事情讓你掛心麼。&rdo;

袁飛飛一挑眉，道：&ldo;你想讓我掛心什麼。&rdo;

狗八說不出。

袁飛飛輕輕一笑，抬手拍了拍狗八的肩膀，這些年來，狗八長得結實了許多，袁飛飛一隻手掌，已經包不住他的肩頭了。

&ldo;我走了，你保重。&rdo;

狗八低頭看著袁飛飛，低聲道：&ldo;已經七年了。&rdo;

袁飛飛道：&ldo;是啊。&rdo;

狗八道：&ldo;這麼久都過去了，你還要回去麼。&rdo;

袁飛飛看著山道旁的竹林，道：&ldo;就是因為七年了，所以才要回去。&rdo;

狗八皺起眉頭，他不懂。

袁飛飛又道：&ldo;過了下月初七，我丟掉他的日子，就要比我擁有他的日子多了。&rdo;

清風吹起，竹香四溢，細長的葉子在空中打著旋。

狗八一直到袁飛飛走得只剩個淡淡的影子的時候，才恍然轉頭，大聲道：&ldo;袁飛飛‐‐！我在這座城裡等你！&rdo;

袁飛飛沒有回話，她的背影漸漸隱於墨綠的竹林裡，就像一幅水墨畫卷。

之前的再多豪言，再多感悟，也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