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第1/2 頁)
來往的人在靈牌前停留片刻,道句往生之詞, 便依著規矩閃過。
可即便匆忙,仍不免把目光投向下首跪著的女子。
那女子便是孟思昀的夫人, 陶邑寧。
說來宣平侯、陶邑寧、和孟二公子之間的事情也算是眾人皆知。
以往大家少不了要說一句安樂伯沒品、不知天高地厚。
可看著不過二十一二、正是如花似玉的陶邑寧低聲哭泣, 眾人也生了幾分可憐。
也是這個時候,大家才會記得孟思昀不過二十四歲, 便已經埋入黃土。
死者為大, 前事已過, 再計較就有些……
人群裡有幾個人嘖嘖兩聲, 抬頭看了看年邁坐在上座的靖侯, 以及那位算是與宣平侯同窗之誼靖侯世子孟思昭。
唉,宣平侯可真是絕情。
那些人眼神交匯,不免唏噓。
繞是靖侯也算是開國列侯,可沒了宣平侯, 景寧王便不出席,太子殿下自然也沒有必要再屈尊了。
這樣的想法,同樣升起在跪在地上的陶邑寧的腦海里。
她心裡的遺憾和痛苦恍若被無盡放大,不由把頭埋的更低。
突然,她身後的侍女倒吸了口涼氣。
緊接著,她便看見一雙素白雲紋的靴子停在了堂前。
視線慢慢抬起,眼前的人素衣白裳,實在是熟悉不過。
靖侯率先迎了上來,「陳侯來了。」
陳淮頷首,向靖侯行了一個晚輩禮道:「孟叔客氣,今日陳淮以思昭舊友前來,送昀弟一程。」
「逝者已逝,望孟叔節哀。」
陳淮自始至終都是不急不緩,就像是從頂級皇家禮儀的模子裡刻出來一般,讓人如沐春風。
靖侯長嘆了一聲,便拍了拍扶著自己的孟思昭:「昭兒,你帶見淵去側閣稍事休息。」
陶邑寧抬眸,看著陳淮衣角掠過她而去。
而他,一直是目不斜視,似乎整個靈堂,只有靖侯和世子兩個人而已。
當年,父親以為戰死的陳淮如今位極人臣、輕輕一動便可撼山海。
可他要她嫁去、維護陶氏滿門榮耀的靖侯次子,卻先離世而去。
陶邑寧想起這些事情,便如同惡蛆附骨,悔痛不堪。
可她也只能跪在靈前,看著陳淮攔攔衣袖,漠然離開。
靖侯府景緻依舊,可於孟思昭而言,也是多年未見,如今不過回京半月,還不能完全適應。
他一邊引著陳淮向他的院閣走去,一邊無不感慨。
陳淮慢慢掃過女子腰似的楊柳:「開陽,你比以前低沉許多。」
孟思昭聽著陳淮叫他,倏然一笑又歸於沉寂。
他沉吟片刻,才道:「我以為你不來的,如今倒讓我沒了準備。」
「嶺南偏遠,我那時自請出京,一方面算是替思昀向你賠罪,另一方面,也確實是心中有遺憾,打算放逐自己。」
「你那時放過了思昀,如今思昀已死,我也該是到父親母親身邊儘儘孝了。」
陳淮安靜聽著,突然開口:「遺憾可解?」
孟思昭一愣,他慨然一笑:「只說我做什麼。」
他隨口問道:「安洛的身體好些了嗎?按時間,安洛該嫁去顧家了吧。」
陳淮斜睨了孟思昭一眼:「顧湛南那東西已經滾出京城了。」
後面的話不用陳淮說。
依著敬元帝對陳安洛的寵愛和小心,若是陳安洛嫁給顧湛南,顧湛南饒是再沒有本事,也會被留在京中。
孟思昭可惜陳安洛遇人不淑,可心中那一分的竊喜卻像是肆意生長的藤蔓,開始蔓延。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