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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民矛盾的配圖，是一張在派出所的照片，裡面有一個女人，哭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耍潑。旁邊是她的母親、小孩，還有規勸她的警員。

而在警員身後，一個男人靠在牆壁上，正抽著煙。

那就是他。

陳銘生的腦子飛速運轉，他想起那天，想起那兩個吸毒的人，又想起那個女人，那個記者。

然後，他忽然想起在那個記者的身後，還有另外一個人。

他看起來像是記者的手下，或者是助手。

這張照片是拿手機拍的，他當時完全沒有注意到。

陳銘生的後背都出汗了。

他飛快地翻著照片。

楊昭……有楊昭麼！？

接下來的幾頁裡，寫的都是其他的事情，他重新翻回這一頁，警民矛盾的配圖一共有三張，看起來是徵集來的。他仔仔細細地看第一張圖片，在他身邊，楊昭的身影埋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前面還有一個擋著的警察，只能看見衣服的一角。

陳銘生的心被緊緊地攥了起來，他覺得呼吸都不順暢了。

陳銘生從懷裡拿出一包煙，點著一根，低著頭，說：&ldo;有什麼訊息麼。&rdo;

&ldo;有什麼訊息！？你以前的號碼，昨天被人撥通了，你說有什麼訊息‐‐！？&rdo;老徐氣得拿煙的手都直哆嗦。

&ldo;陳銘生，你要裝死就他媽給我裝的像一點！你硬出什麼頭？當初為了讓你不漏底地抽身，咱們花了多大功夫，你現在倒好，直接給我上報了！&rdo;

陳銘生深吸一口氣，靠在牆上，低聲說：&ldo;打電話的是誰。&rdo;

&ldo;你別管是誰，你現在給我老實呆著，接下來幾天我會再聯絡你。&rdo;老徐把煙掐滅。往門口走，走過陳銘生身邊的時候，他停了一下，說：

&ldo;陳銘生，既然已經被挖出來了，你就要做好思想準備。&rdo;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門被碰地一下摔上，文磊抿了抿嘴，對陳銘生說：&ldo;生哥，你別怪老徐說話狠。&rdo;

陳銘生搖搖頭，說：&ldo;是我的失誤。&rdo;

文磊猶豫了一下，又說：&ldo;生哥，兩個月前，嚴隊犧牲了。&rdo;

陳銘生的頭猛然抬起來，目光驚愕。

【你想好了，決定之前，我可以給你時間，給你自由，讓你充分考慮。但一旦決定了，我就不允許你反悔。】

【做，還是不做。】

……

陳銘生聲音嘶啞，壓抑地說：&ldo;怎麼死的？&rdo;

文磊的眼眶有點紅，說：&ldo;線人給的訊息出錯了，被埋伏了。&rdo;文磊蹭了一下嘴巴，說，&ldo;你先等等吧，看看能不能壓下去。但是生哥，說實話，希望不大的，你……&rdo;文磊抬頭，剛好看見陳銘生空蕩蕩的褲腿，他不忍地轉過頭，說：

&ldo;你做好回去接著乾的準備吧。&rdo;

文磊也離開後，陳銘生還靠在那面牆上，一根一根地抽菸。

夜很深，深得幾乎看不見底。

第43章

陳銘生在那個小旅館將身上所有的煙都抽光，才停下來。

他從懷裡掏出手機，調出楊昭的號碼，他的拇指在楊昭兩個字上，輕輕的撫摸。

窗外車水馬龍，趕來汽車站的人，和趕著離開汽車站的人，形成了一股喧囂的對流，而陳銘生站在屋子裡，卻感覺周圍那麼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