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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嗎?」
程水北的聲音悶在枕頭裡,嗚嗚咽咽的猜測被吞沒,他連姓名都沒來得及問出口。
他這麼一出聲,背後的人動作猛然一頓,急促的呼吸裡隱隱帶著哭意。
程水北在疼痛裡得到休整的機會,企圖轉身看一看背後的情況,壓在他頸後的那隻手忽然開始向上發力,死死地按住了他的頭,將程水北的腦袋又深埋進枕頭裡。
程水北好容易獲得的自由,又被人不講理地奪走了。
好在小程是個打不過就躺著等死的性格,不再掙扎,腦袋順力蹭進枕頭縫裡,為自己爭取了些呼吸。解決完喘氣的大事,程水北在疼痛與和隱隱的爽意中琢磨起現在的事情。
被章慈安這樣按著不聲不響地幹,程水北遭過一回。
章慈安喝了酒又吃了來路不明的藥,腦子不清楚,只顧著滿足自己,並沒有管顧程水北的想法,偏偏程水北那時候甘之如飴,哼都不哼一聲,被人翻來覆去折騰了整整一夜。
那次之後,章慈安醒來瞧見他滿身的瘡痍,並沒有打算推卸什麼。
他不聲不響地坐在床頭穿好衣裳,背對著程水北開口:「小北,我會對你負責的。」
這一負責就負了八年,章博士成了章教授,程水北成了程律師。
接著八年後,程水北從高樓上一躍而下。
程水北一邊想一邊罵,沒死成也就算了,怎麼還回到了他十八歲這年,是要逼著他把和章慈安的孽緣再走一遍嗎?
程水北想到一半,思緒又被疼痛拉了回來——章慈安咬住了他的脖子,正用牙齒折磨程水北頸後的那點兒軟肉。
死之前,程水北咬了章慈安一口,結果這會兒就被人還回來了。
程水北叫苦不得,身軀百般受難,再不能多想。
許久之後,背上的人卸力,程水北終於能翻過身來,洩了藥勁兒的章慈安把腦袋埋程序水北的肩窩裡。
程水北用力去推他:「章慈安,你清醒一下,先躺好,我去給你拿藥。」
可這人卻更加用力不肯撒手了,死命地抱住程水北的腰。
到這時候,程水北終於能確認這個對他的細腰有著莫名的情感的人,就是章慈安。
周圍陳設簡陋樸素,這裡是他和章慈安的老家——江朔——當地的一家小旅館。
那一夜他追出來,章慈安正好犯了藥勁,程水北心裡那點莫名的情愫作祟,把人扶進了這家旅館,自告奮勇地獻身了。
程水北在章慈安的壓迫下歪頭,看著旅館並不豪華甚至還有些簡陋的浴室玻璃上倒映著的自己的臉,正是十八歲那年青春洋溢的樣子。
十八歲他高考完過生日,章慈安讀完博士回家慶祝,兩個不該有交集的人,偏偏就睡在了一起。
身上這個人終於不再鬧,環著他腰的勁頭也越來越小,程水北輕輕地把章慈安推開,將自己從他懷裡撤了出來。
空調溫度開得極低,章慈安出了汗待會兒肯定要鬧頭疼,程水北關了空調,拖著自己疼到麻木的身軀下地繞到另一邊去。
要把章慈安扶正蓋好被子的時候,程水北終於察覺出來些許的不對勁。
眼前的這個章慈安,眉目清秀,是章教授一貫的俊朗風骨沒錯,可年輕人的臉和身軀以及超人的體力都在告訴程水北,這不是他記憶裡的章慈安。
地上七零八落的堆著兩人的衣服,程水北從襯衫和褲子的縫隙裡找到一個證件。
貼著少年的白襯衫證件照的小綠本本,程水北收拾東西的時候見過,那是章慈安的高中畢業證。
而章慈安此刻的模樣就和證件照上的一模一樣。
程水北手握小綠本看向床頭閃爍的諾基亞螢幕——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