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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也決堤了，簌簌不絕流下。

&ldo;玄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rdo;

她已泣不成聲。

讓她抱一須臾吧。

從小到大，她因不受主母疼愛，從來都是最懂事內斂的一個。偏偏遇上了謝靈玄總是失態，賠上了自己的名聲和臉面還不夠，知道前面是個無底的黑淵，會粉身碎骨，還是往前沖。

謝靈玄身子略滯，一片灰冷地說，&ldo;放開。&rdo;

溫初弦緊扣的十根手指，被一根根地掰開。她仰起下巴，淚眼朦朧地凝視著他，手上的骨節極疼極疼，像是剜在心上。

她黯然垂下頭，&ldo;玄哥哥，你為什麼……不要我了?我們從前的情意，難道你真的都忘了麼?&rdo;

謝靈玄斜眼打量她，那目光閒閒淡淡，和方才打量商子禎殊無不同。

他捏了捏她雪白-帶淚的臉頰，&ldo;你就那麼想勾搭我?&rdo;

語氣輕薄而迷離，充滿了風花雪月的意味。染著冷意的笑，渾如在捏一個糾纏不休的歌姬。

溫初弦一恍惚，以為眼前的不是他。

她那玄哥哥，純善有德的玄哥哥。

謝靈玄撫著她的柔頸，撥弄她鬢間的耳墜，戲謔說，&ldo;那不如弦妹妹來給我當外室?我與你買一間宅子，咱們日日交頸合臥，可滿足了弦妹妹的願望?&rdo;

溫初弦全身頓時滾熱，似發了惡疾。

她眼珠圓瞪，瞳孔無限縮小。長削的指甲摳進了肉裡，深深地，摳出了血。

她難以置信，&ldo;玄哥哥，你……說什麼?&rdo;

謝靈玄闔了闔眼，笑得幽幽。那唇角的微笑，哪有絲毫的溫度，分明只是玩謔和輕薄。隨後，未有半分留戀地離去。

溫初弦獨自一人站在原地，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這世上，遠有比&ldo;你知不知道廉恥&rdo;更惡毒萬倍的話。

這一刻她清楚地知道謝靈玄確實不喜歡自己，很不喜歡很不喜歡，無論她做什麼都不會改變的那種不喜歡。

她甚至懷疑他在報復她，報復她一直夾在他和溫芷沅中間，報復她一直死纏爛打地煩擾他，所以他才會說出這種話。

謝靈玄，他真的不是從前的玄哥哥了。

溫初弦頹然軟倒在冷硬的青磚地上，心中堅持已久的信念轟然倒塌。

她怔了一會兒，渾渾噩噩地從林子裡走了出去。

溫芷沁等人正在玩飛花令，飲酒助興，溫芷沅也在。

見溫初弦回來，衣衫多有凌亂之意，眾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誰都看見，剛才那生性風流的商小公爺追著溫初弦去了。那一位可是常日混在萬花叢中的主兒，就沒女人能從他手上逃出去。瞧溫初弦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多半是被商子禎佔了便宜了。

溫芷沅嗔溫芷沁胡鬧，都是自家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怎麼能讓商子禎這般欺負溫初弦?

當下溫芷沅將溫初弦拉了過來，上了自己的遊船。正待好好安撫一番，溫芷沁卻先開口調笑，&ldo;初弦，商公子怎麼這麼容易就把你放了?&rdo;

溫初弦乜了她一眼，目光已說得上是怨恨。

溫芷沁自然不怕她。

&ldo;你再瞪我將你眼珠子剜了。&rdo;

溫芷沅連忙打圓場，將兩人隔開。

&ldo;自家姐妹，都是鬧著玩的。初弦，你不要放在心上。&rdo;

為了吸引兩個姊妹的注意力，溫芷沅解下腰間的一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