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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毛巾的時候，蘇清看見盆裡的被單，眉頭又皺起來了：&ldo;我出去提水洗被單。&rdo;

&ldo;先睡吧，不早了。&rdo;祁江叫住他，&ldo;天黑了，也看不清，明天再洗就是。&rdo;

蘇清一想也是，只能作罷，坐在床頭吹滅蠟燭，在黑暗中躺到被子裡。

那邊的蠟燭也被吹滅了，兩人睡在一張床上，卻相隔得有些遠。

祁江是因為意識到蘇清有些不自在和不習慣，怕他睡不好才沒有靠近，蘇清的原因就跟祁江猜測的那樣。

之前他們也不是沒有睡在過一間房裡，那會兒蘇清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但如今睡在一張床上，聽著旁邊祁江的呼吸聲，他怎麼都睡不著。

祁江倒是幸福地閉上眼睛，美滋滋地享受著和蘇清睡在一起的感覺。

半小時後，蘇清依舊沒有睡著，祁江睜開眼睛，無聲地嘆氣，摸黑下床抱起被子枕頭往外走。

&ldo;江哥，你去哪?&rdo;

&ldo;我睡不著，去外面睡。&rdo;

蘇清總覺得是自己的原因，回想昨晚在廣場上自己睡得挺好的，便覺得自己有些矯情。

而且，外面那小沙發怎麼睡啊，現在天黑了，也沒辦法去書房搬大沙發出來，祁江長得高，在客廳的小沙發上連腿都伸不直。

總不能睡地板吧?多髒啊。

蘇清坐起來：&ldo;江哥，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rdo;

話是這麼問，但他的語氣就是這麼認為的，祁江自然不會讓他覺得愧疚，只道：&ldo;是我自己的原因，實在是睡不著，我也不習慣跟別人睡一張床。&rdo;

&ldo;我也睡不著。&rdo;蘇清小聲道。

祁江心裡嘆氣，他就是知道蘇清睡不著才想出去的。

&ldo;我昨晚……坐你腿上的時候睡得挺舒服的。&rdo;蘇清越說越不好意思，聲音也越來越低，&ldo;要不我們蓋一床被子吧。&rdo;

祁江：???還有這種好事?

他被誘惑了，甚至無法拒絕，只能在心裡發誓：半小時後要是蘇清還睡不著，他就出去。

&ldo;那試試?&rdo;祁江腳步挪回來。

果然，祁江就是因為他睡不著才要出去睡的吧?

蘇清愧疚地嗯了一聲，把枕頭放到中間，被子拿過去一點，不知道是向祁江解釋還是跟自己解釋：&ldo;反正，明天搬東西回來之後，家裡剩下的地方也不多，我們總要習慣的。&rdo;

祁江又被進一步說服了，把手上的被子團吧團吧丟進衣櫃，然後伸手在床上摸索，小心地把枕頭放到蘇清旁邊，動作又輕又快地躺進被子裡。

就像怕自己後悔一樣。

兩人呼吸齊齊一滯，兩種同樣清冽卻又味道不同的氣息慢慢在被子中交融，對方的呼吸似乎就在自己耳邊，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

很好，更精神了。

蘇清有些氣餒，暗道自己別矯情，兩個大男人有什麼的?睡一張床而已，又不是性別不同。

在熟悉的氣息中慢慢放鬆下來，他想著想著就漸漸忘了緊張，眼皮越來越重。

本來就是想讓自己能在祁江身邊睡著，如今睏意來襲，他也就順著睡意閉上眼睛，呼吸慢慢放緩。

祁江稍稍轉頭，勾起唇笑了，在黑暗中深深看著蘇清，他覺得自己很幸運。

他本以為他們要磨合更多的時間，結果因為蘇清生病的半個月以來他一直在照顧蘇清，導致蘇清習慣了他的氣息，現在他也成功在意料之外嘗到了一顆甜美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