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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蘅光道:「綠袖姑娘,昨天忘了請問,姑娘既通音律,又懂琴中涵意,尊師必是極高明的琴者,不知師承何處,尊師名姓,可否告知?若有機會,也想請他指點三!」
綠袖臉色有點傷感,垂下頭,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的琴,都是娘教的,可惜她已經過世了……」
永蘅光聞言,知道觸及了綠袖的傷心事,忙道:「對不起!聽昨夜姑娘言論,頗有知音之感,故爾出言相詢,倒勾起姑娘的傷心事了!我不是有意的,請姑娘別放在心上!」
綠袖知道永蘅光並無惡意,展開笑顏道:「公子請別這麼說!倒教我不好意思了!實不相瞞,我娘從前是成都太守家的琴師,爹爹是老爺家裡的總管,有一天爹爹跟著老爺到太守府作客,爹和娘一見鍾情,但是以爹爹的身份,又不可能幫娘贖身。後來老爺知道了,幫娘贖了身,讓爹孃成親。老爺並沒有要娘當奴婢
之意,但是娘感激老爺,就留下侍奉夫人。過幾年陸續生下哥哥和我,小姐也出生了,娘便改當小姐的奶媽。小姐大一些時,娘就教小姐跟我彈琴。娘常常誇小姐彈得好、悟性高呢!可惜我八歲時,娘就生病去世了……爹爹傷心之餘,在老爺同意之下出了家,我和哥哥還是留在老爺府裡,直到如今……」綠袖說完,想起早逝的娘,眼角微微帶著淚珠兒。不知怎地,永蘅光給她的感覺很安全,彷彿是一個可依賴的物件,她一股腦兒,把自己身世全對他說了出來。
永蘅光聽完,伸出手,輕輕拍拍綠袖的肩膀,就好像一個兄長在安慰傷心的妹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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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陣後,永蘅光開口道:「綠袖姑娘,別傷心,失去爹孃的苦我知道,我也是從小就沒了爹孃……」他說到這兒,停了一下,緣袖一雙眸子凝望著他,繼續聽他說下去。
「我還不懂事時,娘就過世了。爹爹雖然嚴格,可是對我很好,很疼愛我,可惜爹爹在我十三歲時也過世了。我和薰光姐姐就相依為命,一直到現在。」永蘅光緩緩說箸自己的身世,有些事悶在他心裡很久,現在他終於決定說出口。
「……其實,我和薰光姐姐,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聽到這句話,綠袖好訝異!她睜著眸子望著、永蘅光,永蘅光望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猶疑一會兒,他望著綠袖澄澈的大眼睛,除了驚訝,從她的眸中還讀到不忍與關切,才繼續緩緩說道。
「我十三歲時,友一天姑姑帶著表弟來玩,我不小心從樹上摔下,摔了重傷,躺在床上。晚上爹爹來探我,爹爹撫著我的頰,我雖醒了,可是傷口疼,張
不開眼……我聽到姑姑在旁邊,小聲地跟爹爹說話。」
他一邊回想,低聲繼續說著:「姑姑她說:『你要他放到什麼時候?他畢竟是別人的孩子啊!』爹爹說:『姐姐,阿蘅就像我親生的孩子一樣,我既讓他歸了我姓,認了他是我的孩子,他就是我的骨肉!』我傷口雖疼,可是對話我聽得很清楚。那時起,我才明白我不是爹親生的孩子!」
永蘅光眨了眨眼睛,眼裡泛著一層薄薄的霧,他深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當時我驚呆住了,像中了雷亟一般!爹和姑姑都不知我醒了,還是繼續說著話。姑姑說:『你總不可能瞞著阿蘅一輩子!我打聽到一些訊息,阿蘅是……』爹爹搗住姑姑的嘴,小聲地說:『別在阿蘅床前說這種話,萬一被阿蘅聽見,那就不好了,咱們還是出去吧!』我不是幻想,我也希望那也是場夢境而已啊!因為姑姑走後,身上那股薰衣的香味,還留在我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