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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聞正的小動作在他不自覺的時候停下來了，還裝作漠不關心的模樣，側著耳朵聽她說話。

何川舟看出他暗流湧動的表情，刻意停頓下來。

空氣靜默了半分鐘，沈聞正才意識到少了點什麼，是自己方才亂動時發出的鐐銬撞擊聲。

何川舟見他不自在地擰擰脖子，身形朝後靠去，惡劣地笑了笑，接著往下說。

&ldo;朱淑君來找你，希望你能幫忙聯絡對方，或者賠錢。你從來沒把她當個人，偶爾調劑心情的一個玩物而已，她居然不聽話地想咬你一口。你覺得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權力被挑釁，非常生氣。所以你決定再戲弄她一次。&rdo;

何川舟說到這裡喉嚨發乾，讓外面的人端三杯水進來。

等待的空隙裡，沈聞正臉上的散漫已然消失。與他們在觀察自己一樣，目光直白地審視著訊問的兩人，試圖揣度出他們私下的想法，調整自己的談判技巧。

門重新合上。光影發生微弱的變化。

沈聞正眨眼時注意到睫毛投下的半扇影子，感覺室內的燈有點發暗。

何川舟喝了兩口水，等聲音不再發緊，續道：&ldo;你先騙她上床，然後再告訴她不可能。你那麼有錢，其實根本不是錢的問題，是你喜歡折磨她。你喜歡看她垂死掙扎又走投無路，而你享受那種摧毀她的快感。&rdo;

何川舟唏噓著道：&ldo;一個人，那麼艱難地活著，為了金錢出賣自己。有著上天眷顧的美貌，卻要匍匐在你的身下對你百般諂媚。她二十多年建立起來的三觀、信念、認知，都在你三言兩語間頃刻崩塌、摧毀，灰飛煙滅。沈聞正，你心底是不是覺得特別的驕傲?&rdo;

後面的每一句話都進展得緩慢，沈聞正仰起頭，扯下衣領，讓自己獲取更多的氧氣，哪怕他今天穿的是一件低領的短袖。

&ldo;朱淑君不可能任你嘲笑，她報復你，她狠狠咬了你一口，你將她推到在地。她衝出去拿起廚房的刀想要殺你，被你奪走，朝著她的胸口狠狠刺了下去。&rdo;

何川舟握拳做了個扎刺的動作，目光如炬地盯著他：&ldo;你殺人了。你邁過了那條線。&rdo;

沈聞正沒有馬上開口，他回答得很慎重。並不害怕讓何川舟看出端倪，明白此刻最關鍵的是自己的言詞不能露出破綻。

他帶著深思熟慮後的沉穩，說：&ldo;故事編纂得很完整，但是不具備邏輯。為什麼一定是我?騙錢的人不是我吧?投資有風險，我本身也沒有義務賠錢啊。&rdo;

何川舟朝黃哥一點頭，旁觀了許久的黃哥終於找到事做，豁然起身，&ldo;唉喲&rdo;呻吟著放鬆發僵的脊背，端起電腦走過去，給他播放一段用手機拍攝的影片。

鏡頭一直在搖晃，可以看見四五米距離外的平地上燃燒著一團火，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火光遮掩了物體的形狀，噼裡啪啦地響著，升起黑色的濃煙。

夜深許許，樹影憧憧，荒涼的野外，地面上糾纏著的虛影無不寫著陰森。

孫益姚聲音急促而尖銳地道：&ldo;我放火了!我燒了!&rdo;

一道男聲謹慎地說：&ldo;你拍得近一點，走過去!我看不清楚!&rdo;

孫益姚歇斯底里地拒絕，鏡頭轉向夜空，又對著地面旋了半圈，重新舉正後，反而離火堆遠了一米多。

&ldo;我不要!&rdo;她再三重複，&ldo;我不要!我不過去!&rdo;

沈聞正喝道：&ldo;行了!別叫!&rdo;

孫益姚聽到這話，立即握著手機跑遠，躲到一棵樹後，遠遠拍著那簇燃動的火光。

&ldo;等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