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得來全不費工夫?(第1/2 頁)
“果然是這兒。”
蛟二方一拐入那天的後巷,就看見一架如那餛飩攤老闆所形容的,“十分亮眼”的白馬車。
這馬車,車廂四壁用的白色緞子不知是出自哪家,竟有種如新雪般的晶瑩之感,遠遠看去,幾乎讓人以為這馬車是冰雪砌就的。拉車的兩匹白馬也不知是何品種,較普通的馬更高大,通體的白毛如流光錦,讓馬兒也彷彿是玉做的了。
這玉公子的確闊綽,出行的馬車都如此華麗。
蛟二圍著馬車繞了兩圈,心中不禁感慨,也覺得越發疑惑:這玉公子來玉京這麼多年,一向隱居山中,卻為何突然轉了性,開始頻繁出入賭坊伎館,還乘這般招搖的步具出行。
這般的矛盾讓蛟二心中浮現出玉公子華麗衣衫裝點的那張灰敗枯槁的臉。明明是年輕公子的模樣,那面上的面板卻乾枯灰黃如行將就木之人,兩粒漆黑的瞳仁也黯淡無光,若是不說話不動,真就像具死屍了。
蛟二想著,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心裡也似乎升起一絲不祥。她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馬車,朝賭坊後院走去。
“都到這了,就從後門進吧。”
小院裡的積雪無人打掃,蛟二一腳踏入院中,雪便沒過了她的腳踝。那日倉促,並未細看這院中佈局,如今自院門進入,站在院中,才看到這小小一方院裡,除了馬廄,還有一間小巧廚房,只是看起來早已荒廢了。
廚房門邊三步,就是那日她與謝慕行追著那山羊鬍奔出來的暗巷。這樣看來,這暗巷並非刻意為之,而是方便自後院廚房往賭坊內傳菜而設的。
蛟二拐進同樣積了厚雪的暗巷,不多時便走到了盡頭的木門前,隔著門,賭坊內喧沸的人聲,莊家的吆喝勝,骨牌的撞擊聲已能隱約聽到。這扇門後,便是賭坊一樓大廳左側,最深處的一間包廂。
不知今日這包廂中可有人在?這疑問只在蛟二心中匆匆閃過,她的手已抬起,一把將木門推開,霎時,暖風熱氣裹著方才的隔著門聽不真切的喧譁,撲上蛟二的面來。
“上牌!”
“快打,別磨磨蹭蹭的!”
“催什麼催,催得人心慌,一會打錯了你賠嗎?”
“嗨,你這人,我最煩跟你這樣的一起打牌!”
“少廢話!愛打不打!”
包廂裡玩牌戲的一桌人吵吵嚷嚷,並未聽到蛟二的腳步。而她倒也淡然,從容地將門合上,踱出了遮擋這扇門的屏風。
“嘖,怎麼感覺有點冷?”坐在屏風一側的人感到了蛟二開關門時帶起的冷風,狐疑地抬頭一看,恰好看到蛟二揹著手從屏風後走出來。
二人四目相對,那人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戒備。而蛟二卻面色如常,兩手從身後換到身前,身子微微前傾,朝那人勾起一抹有禮的笑。
“客官,可要添茶?”
“嗨,是夥計啊,長得這麼兇,我還以為抓賭的呢!”那人表情一下子放鬆了,對蛟二說,“不單要添茶,還要添些炭火,凍手!”
“好的。”蛟二笑著應下,旋即轉身出了包廂。
今日的賭坊大廳一如往常,人聲鼎沸,喧鬧嘈雜。十來張賭桌旁圍著形形色色的賭徒,少說有上百號人。這些人大多是通宵達旦的賭癮深重之徒,一個個神色激動,卻面色憔悴。
想來那玉公子應是在二樓的上等包廂裡賭麻將吧。蛟二想著,抬眸將整個大廳草草掃了一遍,沒想到卻在烏泱泱一片汙濁混雜的人群的縫隙間,瞥見一角扎眼的白。
蛟二的眼光本要掠過,卻被那一角白牢牢抓住。她定睛一看,果然是她此番來所尋之人——玉公子。
他今日如上次一樣,仍著了一身瑩白得幾乎發亮的流光錦衣衫。衣飾華貴,卻奈何穿衣之人的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