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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使者大多是太常寺與禮部的官員。
「真是奇了。一般不都是從王妃母家迎新娘嗎?怎麼今天從太廟出。」
「因為儀式簡化了吧。按理來說要大辦三日, 第一日將王妃從母家迎出在太廟外的閣樓換衣,入太廟祭拜過先帝,第二日迎回王府,第三日入宮。時間倉促,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不易。我看今日聖人連內廷最得臉的幾個大太監都派來了。」
「這位王妃可真是不一般, 竟能請動太后主婚。就連四年前端王大婚都未能請動太后呢。」
「我賭十兩銀子, 這王妃能請動太后主婚,肯定是南琢府上的那位六小姐。南琢去年方才續弦太后的侄女。」
「南琢不過一個徐州太守,又是旁支,哪裡值得聖人與太后這般費心。我賭是白馬公府的南小姐。」
「哈哈哈哈。你賭的是白馬公府哪個南小姐?」
「反正總不會是被趕出府的那個。」
寶車在鼓樂之中行至,眾人噤聲紛紛上前,齊齊向寶車上看去。
南谷只望了一眼,便怔在原地。
如今京中之人都知南嚴府上的南氏女最為貌美,卻鮮有人記得,當年白馬公府的南歡初長成便已經是名動京城的美人。
南歡尚在宮中時,他入宮伴駕遠遠見過南歡一面,對彼時皎皎若雲中月般的美人記憶深刻。
可惜,這樣的風姿恐怕此生再難得見。
沒想到卻會在此刻這樣一見。
美人端坐於寶車之上,烏髮如瀑,鳳冠翟服,腰佩白玉雙龍佩,那張本就出色的面貌在珠玉點綴之下,愈發容光攝人,眉目艷皎月。
若說昔年的美人眉眼尚有幾分稚氣未脫的青澀,如含苞初露芳華還未完全綻放的鮮花,此時的美人才算是正當盛時,美得灼目。
四下一靜。
沒有一個人想到這一日平北王所迎娶的南氏女竟會是曾經被引為笑談的南歡。
一雙又一雙的眼睛寫滿驚愕,南歡唇角微勾,眉尾微挑,「諸位為何不拜?」
跟在寶車之旁的贊者長喝一聲,「拜!」
南谷最先反應過來,他如夢初醒般俯首跪拜。
眾人連忙跟著一起跪拜。
贊者又道:「再拜。」
炎炎夏日,一眾人卻只能跪在炙熱的地面上,滿頭大汗的伏在寶車前,再叩首。
一隻潔白如玉的手從寶車上伸出,「冊書。」
南谷誠惶誠恐的雙手奉上冊書。
待寶車行過,禮部侍郎還忍不住員外郎南谷問道:「你方才可看到了?」
「我不會看錯了吧。當真那一位?」
「天吶,怎麼會是那一位!她不是早都被逐出南府了嗎?」
一旁的老太監咳嗽了一聲,目光掃過眼前的一眾文弱的禮部官員,高聲道:「王妃乃是聖人欽定的元妃,又自幼養在太后膝下,師從大儒名家,才富五車。更是得聖人親口讚譽品性高潔,堅貞不屈,不慕權貴,爾等豈敢冒犯!」
禮部侍郎認出這太監是一向在聖人面前頗為得臉的大太監敬康,慌忙擦了擦汗水,忙躬身告罪,「我等胡言亂語,胡言亂語,公公切莫放在心上。聖人欽定的平北王元妃,自然是處處都好的。」
敬康冷冷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這般胡言亂語讓咱家聽見倒是無妨,可若是傳進聖人與王爺的耳朵裡。諸位大人可仔細著自己的腦袋。」
禮部侍郎登時嚇出一身冷汗。
有機靈的人高聲道:「王妃一諾千金,甘為貧苦也不曾改其志,不慕權貴,堅守諾言,此乃大義。王妃有古之越姬的風骨,堪為婦道所宜。今得嫁為平北王,依我之見實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