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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歡試著伸手握住宋暮的胳膊,想將他從地上攙起來。
未果。
宋暮實在是太重了,睡得又沉。
南歡只能抬頭,揚聲道:「你們快都進來。」
在幾個人的幫助下,南歡方才把宋暮給抬上了床。
宋暮大概是酒勁的原因,睡得很沉。
真的是別人抬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南歡站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有些踟躇。
婢女看出南歡的焦慮,忍著笑意勸道:「王妃與殿下本就是夫妻。殿下現下醉成這樣,一張床躺三四個人也綽綽有餘。您將他往裡推一推,自己佔著外面。一人一床被子,肯定挨不著的。」
的確,宋暮都醉成這樣了。
別人搬他都沒有反應,難道還能對她做什麼嗎?
南歡橫下心來,「好。你們出去吧。」
婢女們互相換了個眼色,笑眯眯的退了出去。
南歡重新爬上床,拉上床幃,遠遠的挨著床邊躺下,把自己的被子嚴嚴實實的拉到脖子上。
漆黑的夜色裡,南歡閉著眼睛,但總能聽到身邊人的呼吸,還有淡淡的並不陌生的檀香氣味。
這淡淡的氣味無孔不入,本是安神的香料,此刻卻使她心煩意亂。
她睜開眼,翻了個身,背對著身後的人,極力忽略對方,重新閉上眼睛。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躺的後背都熱乎乎的,脖子都僵硬了,意識還是十分清楚,橫豎都是睡不著。
她重新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面對宋暮的方向,睜開眼看著向身側的人。
昏暗狹小的裡,四面都是影影綽綽的薄紗床幃。
他躺在她面前,面容不甚明晰,只有一個硬朗的輪廓,素白的寢衣領口有些微鬆散,露出一片胸膛。
跟一個男人同床共枕,這可真是生平頭一回。
想過多少次為人妻子,新婚同床,卻從沒想過是這般情形。
南歡收回視線,躺平望著頭頂的床幃,長嘆了一口氣。
躺的太久,被子她又拉的很嚴,整個人都被捂熱了。
她掀開被子,伸出兩隻手臂,放在被子上。
不知躺了多久,她終於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意識半夢半醒之間她好像又回到了那間小小的酒舍,聽到了隱隱約約傳來的女子哭聲。
不,不是夢。
是她真的聽到了。
南歡猛地睜開眼睛,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
她透過床幃向外看去,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在自己的床前。
男子著一身淺霜色的錦衣,隔著一層朦朧的床幃看不清面目,周身的風流俊俏依舊,倒像是舊人入夢。
南歡眉心微皺,懷疑自己仍在夢中,卻又不明。
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了,怎會今日又夢見他?
顧安垂眸無聲望著床幃後那道窈窕的身影良久,方一進屋,他便聞到撲面而來的苦澀藥味,此時走到床前,藥味便愈發濃鬱了。
他想到最後一次見她時,她單薄的身軀,濃妝也掩蓋不住的病色,心中一悲。
他慢慢蹲下身,南歡眉心皺得更緊了。
若是夢,未免太逼真了一些。
顧安將手伸進床幃攥住了她放在床邊的手。
「囡囡,我來見你了。」
她的腕子攥在手中,便如同捏著一枝細細的花枝,細的讓人憂心一折就會斷。
曾經多麼細嫩的一雙手,如今掌心竟然粗糙如僕從一般。
他此刻方才真正意識到,那些道聽途說而來的『南氏女這幾年過的很苦』的分量,這幾年是真的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