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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之前,他提出將此事告訴金庭那位求援換南小姐一個平安,公子是一口回絕,沒有分毫猶豫。
如今都離了京,就算知道訊息又有什麼用呢,總不能現在趕回去吧?
他看著顧安的表情,猶豫了片刻,開口道:「公子。這上面寫的是『南歡重病,十日內必卒』。唉,南小姐身體一向不好,早逝是可憐了一些。但您也別太過意不去了。」
絲絹從手中脫落,顧安站在黑夜中,怔怔的低著頭,久違的感受到一種窒息的感覺,好像一瞬間連心跳都停止了。
他的眼前一瞬閃過很多很多的畫面,有年幼時笑著站在花樹下伸著手糯糯的喊著他『阿兄』要抱的粉白糰子,有年少時眉眼尚有幾分青澀,但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女。
「好,以後我要做阿兄的新娘子。一輩子跟阿兄在一起。」
「既然你不是我的阿兄,那我以後就喚你玉郎好不好?」
「玉郎,我好累。你揹我回去好不好嘛?」
「玉郎,玉郎,你怎麼現在才來?我都要等困了。」
「玉郎,再過幾日,我便要及笄了。你要記得來。」
「玉郎,我會等你的。你別忘記我。」
一聲又一聲的玉郎猶在耳畔,少女的面貌不斷變化著,卻總是笑著的。
他的囡囡啊,他精心呵護著長大的小姑娘,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怎麼會一下就病了,怎麼就一下病到要死了呢?
這樣想著,他又想起最後一次見到南歡的場景。
南歡眉眼間是濃妝都掩飾不住的病氣,眼底只剩一片死灰般的黯淡,「事已至此,郡馬還有什麼話可說?」
盛裝在身卻格外寬大,她的身形已經單薄得讓人生出憂心。
顧安的不斷回想著他最後見到南歡那兩次的畫面,她的傷心,她的瘦弱,她在雨中的哭喊,一顆心像是讓尖刀反覆絞碎。
明明早有端倪了,那時她帶著銀鏡來見他,恐怕就已經病了。
他明明知道她自小就體弱,他的囡囡就如同一株纖弱的花,需要人照顧,憐惜,格外用心的看顧。怎麼能經得住這樣的打擊?
是他逼死了她,是他害死了她。
他渾身無法自控的顫抖,骨髓深處都好像在泛著疼,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半響都無法回過神來。
不,不是這樣的。
他們分明約好了,魏玉會回來娶她的,他的囡囡會等著他,好好的等著他。
她都已經等了那麼多年,怎麼會一下就病了。他的囡囡怎麼會死呢?
他們分明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她只需要再給他一些時間。
等到他恢復舊姓,堂堂正正的做回魏玉,她的魏玉會像他們一早約好的那樣,十里紅妝,明媒正娶。
她為什麼不能再等一等他?
魏大看著顧安不說話,忍不住出聲繼續勸道:「公子。咱們現在陪聖人封禪泰山,離京走到這裡了。您為了這一天做了多少努力。這一次平北王沒有隨聖人封禪,肅王卻陪駕在聖人身側。眼下的情形還不夠分明嗎?聖人更偏愛長子,而不是幼子。
咱們魏氏滿門的榮辱興衰如今可都指著您呢。到時候肅王繼了大統,將來郡主便是公主,您便是駙馬。您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為了一個女人犯糊塗啊。」
魏家出事,魏家滿門連帶著數家親朋故舊,魏氏族人上千人被逐出京城,流放到幾千里之外。
幾千里的雲和月讓這些從前養尊處優的高門世家的公子,一路上是吃盡了從前沒吃過的苦頭。
魏大知道這位南小姐為自家公子付出了很多,這幾年也的確吃了一些苦頭。
但就算這位南小姐吃了再多的苦頭,她在京城好好的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