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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胡思亂想。」五條悟突然開口。
「抱歉!」
夏目貴志慌慌張張地移開視線。
不遠處那件黑色大衣是小菅先生的外套,和式木屋的爐子上燒著清水,黑色尖頭皮鞋東一隻西一隻地甩在角落,喝到一半的清酒瓶子擺在木桌上面……
而白髮男人極富佔有慾的圈住懷裡的人,從他的視角,能看見少年將臉埋在男人的頸窩裡,蓬鬆柔軟的髮絲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來的那一小塊面板卻染著不自然的紅。
更、糟、糕、了。
太宰治聽見聲音,濃而黑的眼睫顫了顫,顯得很不安穩,五條悟見狀,嘆了口氣,安撫性地摩挲了兩下他的脊背,聲音低低的:「出什麼事了?夏目不會無緣無故地闖進別人房間吧。」
夏目貴志尷尬地盯著地板,嗓音越來越小:「……非常抱歉,五條先生,我在找一位名叫日月食的妖怪。」
白髮咒術師高高挑起了一邊眉毛。
日月食不是什麼對人類有危害的妖怪,甚至能稱得上友好,他在旅途中會在舊民居和倉庫裡面休息,走的時候會把一件東西變成嶄新的狀態,如果人類幫助了他,作為回報,日月食就會讓幫助他的人返老還童。
五條悟在古籍裡看過相關記載,有不少渴望重返青春的咒術師試圖找到他,卻都無功而返。
沒想到在八原這種小地方,居然能見到這種傳說中的妖怪。
夏目貴志為難地說:「我以前幫過他一個小忙,就被日月食變小了,他這次又陷入了和上次相同的麻煩……」
把一個人變成小孩子,無論怎麼想,都勢必會引發人類社會的騷亂,五條悟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自己的落腳處出現這種等級的事故,事後他肯定要接受總監部的調查。
五條悟沉默了一下:「我幫你一起找。」
說著,他很輕緩地向外側移了些距離,坐在床沿,再拿過墨鏡架在鼻樑上。
他想了想,又蹲下身,撥了撥太宰治泛著濕意的額發:「我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你乖一點。」
太宰治驟然失去了熱源,眼睛不適應地眯開一條縫。
他側了側臉,目光渙散,根本無法聚焦。
渾渾噩噩中,鋪天蓋地都是那種刺目的雪白。
——木門合上時發出的輕微咔噠聲。
五條悟一離開,整個房間都寂靜了下來。
倒不是說五條悟會在學生身體不適的時候外放噪音,而是他本身就有種不容忽視的存在感,天生就是個聚光體,不需要刻意做什麼,只要和他呆在什麼地方,時間就流逝得比平常快。
太宰治虛虛地掀起眼皮,視線在周圍環視了一圈。
他殘餘的理智勉勉強強反映出之前發生了什麼,按理說,對於一個以自殺作為興趣愛好的人來說,應對眼下的情況本應該輕車熟路——要是天花板上沒有時不時出現不規律的撞擊聲的話。
砰、砰砰、鐺、咣鐺。
像是木頭不斷和陶罐撞擊在一起,聲音沉悶而又引人煩躁。太宰治睏倦得厲害,保持清醒都很困難,但他的習慣和警惕心使得他根本無法在這種環境下入睡。
「咳……」他又咳嗽了兩聲,晃晃悠悠地爬起來,去拉壁櫥的門。
和室的角落通常有能上閣樓的木梯,太宰治用手指抓住梯撐,身手完全看不出平日的輕盈,每踩一階,就要停一會,這期間那種砰砰乓乓的聲響就沒停過。
太宰治搖搖欲墜地踩在倒數第二級的臺階上,向前方看去。
他眼睛微微睜大了一瞬,又迅速恢復成波瀾不驚的模樣。
「你在幹什麼。」
日月食循著聲音轉過身。
日月食的身體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