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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拿這些玩意來要求我,可你們見過貨真價實的華族嗎?」
沒有。
所謂的御三家,也不過是死守著那點棺材牌位的粗俗傢伙,那些華族派頭全是幾百年間人模狗樣模仿出來的,平安京時代的咒術師御三家,還是需要為了博天皇一樂,在御前賭上性命比拼的末等小官員哩,什麼六眼,什麼十種影法術,什麼咒術師身為強者保護弱者的責任——
在那個年代,都是供大人物逗樂的狗。
五條悟想著想著,就忍不住露出笑容,太宰治喝完了湯,又徒手去抓烤好的雞腿,一碗熱湯使他臉上多了些血色,終於看著不再那麼蒼白,五條悟又觀察了一會,拿過太宰治的碗,又重新添滿了。
太宰治望著他動作,輕聲笑了,說,五條老師,我要吃螃蟹。
他指了指被七海建人拆開的螃蟹,理所當然地用指尖點了點蟹腿,要剝得完整,他又說,同時又拄著腮,笑眯眯地衝著五條悟彎了彎眼睛,笑得好看極了。
五條悟神色莫測地停滯了半天,才伸出爪子,拽了一隻肥厚的蟹腿過來,他本來就和太宰治捱得近,手肘一動,兩人就碰到了彼此,屋外暖洋洋的風吹進來,將太宰治的髮絲吹得微微擺動。
五條悟其實不會剝螃蟹。
他是個很怕麻煩的人,螃蟹這種要費力折騰的食物他向來看都不看,太宰治自己又拿了一隻蟹腿,慢悠悠地剝著,他的技術要好得多,沒多久,就剝出一條完整的蟹肉,然後他用兩根手指輕輕捏著,偶爾蘸一下料汁,時不時小小地咬上一口。
——要完整的。
五條悟把蟹腿換了一根又一根,他總是很容易就把蟹殼捏碎,之後再摳抓得坑坑窪窪,有一次不小心力氣大了,直接把蟹肉捏成了兩截。
七海建人揉了揉眉心,沒發表意見,看著是一副苦惱模樣,嘴角卻有著細不可察的弧度。
夏油傑則用玻璃杯喝著酒,又很愜意地去夾牛肉,他穿著一件黑色套頭衫和黑色長褲,原本身上的袈裟在幫七海建人打下手的時候,不小心濺了一身油,只能換了下來。
不好,太宰治忽然想起了什麼,不好,我身上一定沾上了壽喜鍋的氣味,他說,之後回去的時候被人發現就太糟糕了,七海建人嘆了口氣,用檸檬汁兌水噴灑到衣物上能祛味,算了,你之後先換我的襯衣應一下急。夏油傑習慣性地想用袖子攏住手,手卻戳了個空,啊呀,吃都吃了,就這樣回去,管別人發現了什麼,不識趣的猴子殺了就是。
五條悟迷茫地抬起頭,指頭還捏著一截蟹殼。
我叫伊地知立刻刷卡去買一套新衣服不就完了?
……
沉默。
三個人睜大了眼睛,瞅了他半天。
「……深閨大小姐呢。」太宰治眨巴了下眼睛,無不嫉妒地諷刺,口吻酸溜溜地:「哇,是有錢人。」
七海建人面無表情地:「大少爺吧。」
「悟,我記得你一件襯衣要二十五萬日元?」夏油傑忽然向後靠了靠,口吻特別無辜:「抱歉,我是不是不該這時候說這種話?」
五條悟:……
白毛貓貓沒繃住手上的力氣,咔擦一聲,蟹腿又斷成兩截,這是最後一隻蟹腿,他忙乎了半天,眼前的蟹殼堆成一座小山,盤子裡全是些亂七八糟的碎肉,攢到一起也只有一小團。
他冷靜了幾秒,睫毛顫了顫。
熟悉這隻貓的人都知道,他要叫了。
太宰治當機立斷地將自己手邊的新盤子推了過去,裡面盛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剝好的完整蟹肉,又迅捷地拿走那隻凝結著五條悟辛苦半天成果的盤子,放在自己面前。
五條悟挑了一下眉。
「你怎麼吃得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