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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幫你們問問。」陳通判語重心長道:「但是三郎我提醒你,你不是官、是民。自古民不與官鬥,是因為兩者之間太懸殊,你千萬不要妄為。蒐集好了證據,交給本官,我自會轉送到那些御史手裡。」
「多謝大人警醒。」陳恪重重點頭道:「小民銘記在心。」
「你也要從這次的遭遇中吸取教訓。」陳通判又深深看這早熟的少年一眼:「如果你家有個做官的,別人是不敢這樣對付你的。記住,在這大宋朝,只有兩種人,那就是官和民!」說著意味深長道:「官家也是官,富民也是民,日後的路該怎麼走,你這麼聰敏的孩子,不用多說了吧。」
「謹受教……」陳恪深深作揖,心中不禁有些感動。對自己這樣一個不相干的少年,陳通判原本沒必要廢話,但他還是指出了自己的誤區……這年代的官員,畢竟還是有人性的。
回去的路上,陳恪變得沉默了。陳通判的話與最近的遭遇交織在一起,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想要過上快意的生活,真的只是擁有財富那麼簡單麼?還得有能力守住財富。
王在法下之前,這種能力只能來自於權力。對於平民來說,就是當官。
雖然之前就聽陳希亮背過真宗皇帝的廣告歌,但此刻那《勵學篇》的聲音,才真切的在他心中迴響:『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男兒欲遂平生志,五經勤向窗前讀……』
感謝生在大宋朝吧,要是生在只看門第的兩漢南北朝,甚至科舉草創的隋唐年代,自家這樣的標準寒門,是永無出頭之日,亦永無寧日的。
第51章 中巖書院
翹家多日的孩子回來,迎接他的從不是鮮花與掌聲。
儘管認罪態度良好,並發誓從今往後,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陳恪也只是免了皮肉之苦,仍被關禁閉七天。
當他見到蘇家人的時候,已經是四月最後一天了……
那天,門開啟,他被放出來,草草洗把臉,便被二郎領到後院。
進了正屋,看到不僅自家兄弟在場,蘇洵夫婦,蘇八娘姐弟四個也都在,陳恪頓時好大的鬱悶:『不至於還要三堂會審吧。』
好在陳希亮看都沒看他。
陳恪識趣的站在陳家班最末一個,與蘇家班的四個遙遙相對。只見八娘和小妹都在偷笑,蘇軾扮鬼臉,蘇轍也沒繃住……總之一句話,人家都在朝他笑。
陳恪這才意識到,自己頭還沒洗、衣服也沒換,眼下的外形肯定難以恭維。要是其他人,肯定羞澀的低下頭,他卻若無其事的一撩額發,下巴微微翹起,頗有天生麗質難自棄的自覺。
「撲哧……」對面的蘇家兄妹登時忍俊不禁,蘇軾更是直接笑噴了。
再看陳恪,卻變成一副垂首認罪的老實模樣了。
他的動作很小,又站在最後,只有對面的蘇家兄妹能看到。上首的長輩瞧不分明,只見到蘇家姐弟笑得花枝亂顫。這讓蘇洵頓感顏面全無,大為光火道:「笑什麼笑。和仲,你又皮癢了麼呢?!」
「……」蘇軾立馬低下頭,心中悽苦道:『怎麼每次挨罵都是我當代表……』
「算了,老泉兄,男娃娃活潑點好。」陳希亮卻感覺很爽,抖擻精神道:「咱們還是說正事兒吧。」
「嗯。」蘇洵點點頭道:「你來說吧。」
「也好。」陳希亮便清清嗓子,對一眾子侄輩道:「你等少年,讀書上進,雖主要是在明明德。但毋庸諱言,在現階段,考取科舉才是最重要的。青神中巖書院,乃是大儒王方王老夫子開辦,在眉州乃至臨近州縣地位卓然,其威望之高,導致在慶曆興學中,我們眉州都沒舉辦單獨官學,而是由中巖書院兼之。」
所謂『慶曆興學』,是慶曆新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