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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根本就沒放下那人渣”，顧楓說，“昨兒我看見他還在收拾歐瑞送給他的那些東西呢。”

“你怎麼知道是歐瑞送給他的？”

“他都捨不得用，連卡片都捨不得扔，帶著署名呢”，顧楓說，“你讓他去送除名決議，那就是羊入虎口的節奏！”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收拾收拾東西，然後扔了呢？”方丁問，“我覺得溫塵不是你說的那樣。”

“你跟他很熟麼？”顧楓說，“他聖誕節一個人喝酒哭得稀里嘩啦的他會告訴你麼？”

方丁愣了，“要不，你跟過去看看吧。”

“跟個屁”，顧楓說，“人早沒影兒了，就算能跟上，讓他發現了直接就得翻臉。”

兩人各自惴惴不安的待了一下午，方丁在超市買東西都心不在焉的，直到傍晚，顧楓才打來電話，說人回來了，除名決議也送到了，甚至連被坑的錢也回來了，就是溫塵臉上又掛彩了。方丁想去看看，被顧楓制止了，說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於是方丁一直沒機會知道，溫塵到底是怎麼把錢要回來的。雖然後來旁敲側擊的問過，但是溫塵不說，顧楓也不說。

眼瞅著離春節越來越近，方丁的心裡也漸漸不痛快起來。每年過年，對他來說折磨都大於快樂。林為順在簽完除名決議的第二天就坐飛機回家了，溫塵本來不想回家過年，結果受不了顧楓一個勁兒的碎碎念，也回家去了，兩天後，顧楓也走了，臨走前囑咐方丁，有空去車庫幫他溜溜車。秦墨是最後走的，但是他要去的地方最遠——美國。秦墨說他有個小姨在舊金山唐人街開餐館，今年向他爸媽發了邀請函，邀請他們一家去美國過春節。

方丁羨慕的口水都要淌下來了，秦墨問，“你在哪兒過年？”

“我去我媽那兒”，方丁笑著說，“每年我都去她那兒。”

秦墨點點頭，“我去美國你有沒有什麼要帶的？”

方丁想了想說，“你去美國看看什麼零食好吃，幫我帶我來點，我研究一下！”

秦墨笑著說好，方丁看著他上了機場大巴，坐在窗邊的位置朝自己揮手，然後漸漸的遠去，最後看不見了。方丁收起笑容，看著街上熱熱鬧鬧的人群，他不喜歡過年，一點都不喜歡。

臘月二十八那天，方丁買了好多東西，給別人的，還有給自己的。小的時候，過年總要買新衣服穿。雖然後來家已經散了，可是方丁還保留著這個習慣。他給自己從裡到外的買了一套，然後又大包小裹的買了好多營養品。

方丁覺得自己挺有自虐傾向的，父母離婚好幾年了，但每年過年他還是會買一堆東西去看看他們，父親方振宇離婚一年後就再婚了，再婚的物件是離婚前就已經和方振宇同居的劉芸，倆人後來又有了一個孩子。母親曾玉是去年再婚的，結婚物件是一個喪偶的男人，叫陳靖遠，帶著一個正在上初中的女兒。雖然方丁每次去的時候都得自己很多餘，但他還是忍不住要去，好像這樣，就能保持著和他們的聯絡，就能讓他們惦記著自己一樣。

大年三十當天，方丁早早起來，把自己收拾利索，提前給方振宇和曾玉打了個電話，確定人都在家，就分別約好上午和下午過去。方丁先去了方振宇那裡，劉芸這兩年忙著照看孩子，沒有什麼多餘的精力打扮自己，乍一看像是老了好幾歲，方丁指指袋子裡的奶粉說，“這是給弟弟買的，上次來的時候看你們買的是這個牌子，我就照著買了。”

“哎呀老方，你看方丁心多細”，劉芸笑著接過袋子說，“謝謝你啊，正好奶粉剩的也不多了，我本來打算過完年就去買呢。”

劉芸跟方丁寒暄了兩句就進屋照顧孩子去了，方丁在客廳裡跟方振宇說了說自己的零食店生意，方振宇聽說他們已經有了兩家店，正準備開第三家的時候也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