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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草,斐茲駿騎?”
我開口:“對不起,請再說一次?”
“我是說,你哪天下午如果有空,能不能幫我採集海草?黑色波狀的那種?它在這個時節味道最香了。”
“我會試試。”我心不在焉地回答她。莫莉還要擔憂多少年?她還得嚥下多少苦澀?
“你在看什麼啊?”耐辛問我。
“沒什麼。為何這麼問?”
“因為我已經說了兩次,請你下來我們好移動這張椅子。你知道,我們還得把這裡其他一捆捆葉子全都掛上去呢!”
“請您原諒,我昨天沒睡好,弄得我今天傻愣愣的。”
“我同意。你應該在晚上多睡一會兒。”這些話聽起來有些沉重。“現在下來把椅子移動一下,我們才能開始掛這些薄荷。”
我晚餐吃得很少。帝尊孤獨地坐在主桌上,看起來氣呼呼的;他那群馬屁精則圍坐在他正下方的桌子邊。我不懂他為什麼要獨自用餐,當然他有這個身份地位這麼做,但為何選擇如此孤立?他傳喚一位最近剛從國外帶回公鹿堡的吟遊歌者,看起來比其他歌者更諂媚。他們大多來自法洛,歌聲都帶著當地特有的鼻音,偏好演唱綿長吟詠的史詩。這位歌者唱著一首很冗長的歌,訴說帝尊的親生外祖父的一些冒險事蹟。我聽不太懂,好像是提到了有個騎馬打獵的傢伙,為了獵殺一頭當時的獵人都無法捕獲的大公鹿,而讓他的馬兒因奮力追逐而精疲力竭致死。這首歌不斷讚揚這匹依主人所願犧牲自己的好馬,卻提也沒提這位主人的愚蠢,
他居然只為了獵取一些結實的肉和一對鹿角,白白浪費一隻動物的寶貴生命。
“你看起來快生病了。”博瑞屈在我身邊停下來說道,我於是起身離開桌邊和他一同穿越走廊。
“我心裡有太多事情了,要同時思考太多東西。有時我不禁覺得,如果自己有時間專心思考一件事,我就能解決它,接著一一解決其他問題。”
“每個人都這麼相信,但事實並非如此。設法解決掉手邊那些你可以處理的事情,過一陣子你就會習慣那些讓你無可奈何的事情。”
“比方說?”
他聳聳肩指著下方。“就像有隻跛腳,或是當個私生子。我們終將習慣自己當初發誓永不接受的事實。但這下子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煩惱?”
“我還不能告訴你的事情,至少不是在這裡。”
“噢,又多了一件麻煩事,嗯?”他搖搖頭,“我不羨慕你,斐茲。有時候人們所需要的只是對另一個人咆哮出自己的問題,可是他們卻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你。但是記住,即使你認為自己無能為力,但我有信心你一定能妥善處理這些事情。”
他拍拍我的肩膀,然後在一陣從門外吹進的冷空氣中離去。惟真說對了,冬季的暴風雪此刻正醞釀著,而今晚的風彷彿也預示了這樣的天氣。當我走到階梯中間時,不禁回想博瑞屈已經直截了當地對我說話了。他終於相信我是個成年男子;那麼,如果我也這樣相信自己的話,或許就可以把事情處理得更好。我挺起胸膛上樓回房。
我比以往更加註重衣著打扮。當我這麼做的時候,我就想起惟真為了珂翠肯匆忙換上乾淨的襯衫。他怎麼對她如此不瞭解?我對莫莉不也是如此?莫莉為了我們之間的關係,還做了些什麼我從不明瞭的事?我的悲傷又回來了,而且比以往還強烈。今晚,今晚黠謀和我的會晤結束之後,我不能再讓她繼續犧牲下去;然而我此刻也只能將這件事拋諸腦後。把頭髮向後梳理成戰士的髮辮,自覺實至名歸,接著用力拉直我身上藍色短上衣的前襟。這衣服貼在肩膀上感覺有點兒緊,最近我不管穿什麼都有這種感覺。然後我離開房間。
在黠謀國王居所外的走廊上,我看到惟真和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