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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陽爬上河堤,便鑽進柳蔭之下,不一會兒便聽見他欣喜的聲音傳來:“贊哥,快來看,這棵樹下有好多呢,五個、六個……,樹幹上還有。”
陳贊也迅速躲進陰涼的樹蔭下,看見談陽正貓著腰在一棵大柳樹的樹根處仔細地尋覓。他也低頭一看,果然在柳樹的根部看到兩隻沾滿泥的蟬蛻,便彎腰撿起來。
談陽一會兒便撿了一把過來:“好多,贊哥,放網袋裡吧。”說著將網袋裡抓到的知了都倒掉了,有了蟬蛻,哪裡還想著要吃啊,賺錢要緊。
陳贊將他手裡撿到的蟬蛻也放進網袋裡,繼續低頭撿蟬蛻。談陽問他:“贊哥,這知了殼子怎麼這麼多泥巴啊?”
陳贊說:“知了沒長大的時候是生活在地底下的,等長大了,才從地底下鑽出來,所以殼子上全都是泥。”
“難怪。”談陽嘟囔了一句,“這地上這麼多圓洞,難道就是知了的洞?”
陳贊點點頭:“是的。”
談陽嘖嘖稱奇:“它怎麼鑽到地下去了?那能長大嗎?不吃東西嗎?”
陳贊說:“它們生活在地下有樹根的地方,靠吸樹根的汁長大。要在地下長四年呢,才能變成知了,從地下鑽出來。”
談陽聽得眼都直了:“四年啊?都在地下,那它們能活多久?”
“過完夏天就死了。”陳贊輕描淡寫地說,說實話,他自己知道這個事實之後,絕對沒有現在這麼平靜,四年暗無天日的等待,就為了一個夏天的陽光燦爛,這樣的生命,該是多麼的悲壯。
談陽也完全被震住了,喃喃地說:“它叫得那麼歡實,討人厭得很,原來壽命這麼短啊。”
陳贊笑笑不做聲,繼續低頭尋找蟬蛻。還別說,這條柳蔭道上的蟬蛻還真不少,很快,他倆就撿了一網袋。陳贊又將網兜子拿過來裝,直到撿滿為止,才發現天色已經不早了。
談陽說:“贊哥,要不洗了澡再回去吧。”
陳贊看看身上,這一下午爬上爬下撿蟬蛻,早已弄得滿身汙黑:“還是回去拿衣服吧,洗了澡要換衣服。順便將知了殼子送回去。”
回到家的時候,談天已經回來了,正在陳贊家門口的青石凳上坐著,看見陳贊和談陽有說有笑地回來了,心裡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被挖空了,一股難以言語的失落和憤怒湧現了出來。談天不瞭解這是什麼滋味,就覺得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弟弟霸佔去了,他站起來氣呼呼地對談陽說:“談陽,明天你跟爸爸去街上,我不去了!”
談陽莫名其妙地承受著他的怒氣:“哥,怎麼了?”
陳贊也有些狐疑地看著談天:“罈子,跟你爸吵架了?”
談天揚揚頭,粗聲粗氣地說:“沒吵,不想去了!”
陳贊說:“要是不想去,偶爾休息一天也沒什麼,跟你爸說聲,他會同意的吧。”
談天覺得陳贊是在偏袒談陽:“我都去了這麼多天,談陽去幾天怎麼了?”
“你不是說陽陽不會做飯嗎?”陳贊醒過味來,談天直接叫談陽的名字,估計是生談陽的氣,但是沒聽談陽說和他哥吵架啊。
談天嚷嚷起來了:“不會做不會學嗎?我還不也是學會的。”
談陽有些無措地看著盛怒中的談天,不知道哪點惹到他了。
陳贊聳聳肩,看樣子談天是發神經,他拿著蟬蛻進了屋,準備找個蛇皮袋裝起來。談陽連忙跟上去。
談天只覺得猛地一揮拳,砸進了棉花堆裡,一點反應都沒有,心裡那團火啊,燒得更旺了。他猛地伸手一薅,將談陽手裡的網袋扯了過去,一把摜在地上,作勢就要踩上去。
“別踩!”談陽眼疾手快,一把將談天推開去。談天一個沒提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有些傻眼,這是談陽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