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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無塵將懿旨重新捲起,俯身三叩首,末了道:“兒,謹遵母后旨意,定會珍重自身,長命百歲!”
說罷,竟是不再跪著,而是站起身來。
沈妃臉色登時一變。
她從來不曾愚蠢,也不敢愚蠢。她之前就一直防著她這位皇后姐姐給她來這一招,讓太子不必守孝,少了一個損傷太子身體的機會。然而,她千防萬防,在皇后身邊安插下了這麼多的人手,竟然都不曾發現皇后何時藏了這份東西。
“塵兒,這雖是姐姐所留,然,世人重孝道,若你當真守了這旨意,而不像常人那般對姐姐守孝的話,怕是會遭到世人非議,對你的太子之位,或有不利。”
沈妃只是稍稍驚訝了一番,竟是很快反應過來——皇后的旨意雖然是對蕭無塵的身體有好處,可是,這樣的旨意終究是與尋常孝道相悖,若是操作得當,無論蕭無塵是遵守,還是不遵守,都會被有心人抓住把柄,用來攻擊他的太子之位。
因此沈妃才迅速反應過來,說了這番話——她既想要蕭無塵被攻擊,又想要蕭無塵身子越發病弱。當然,若是在聖上未曾歸來,蕭無塵因思念生母無心防備外人時,能夠對蕭無塵做些別的事情,當然就更好了。
可惜,現在的蕭無塵,卻已然不是那個信任並依賴著他的那個少年人了。
“沈妃娘娘過慮了。”蕭無塵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身子微微晃了一下,面色蒼白如紙,道,“事到如今,無論孤如何選擇,是和常人那樣遵守孝道也好,是遵守母后最後的旨意也罷,那些不理解母后苦心的人,定會以此來在朝堂上攻擊孤。孤既躲不開,倒不如領了母后的一片苦心,好好將身子調養得當的好。”
沈妃聞言心中一凜,立時哭道:“塵兒這是怎的了?可是姨母哪裡做的讓你誤會了?你怎的突然就和姨母生疏了?塵兒你知道的,姨母和壇兒能依靠的只有你,我們是最不會待你不好的人,你若是與姨母和壇兒生疏了,姨母和壇兒,心中該有多難受?你母后最是心疼壇兒,在乎沈家,她若是知道了你這樣疏遠咱們,豈非在地底下也不能安穩?”
沈妃說哭就哭,並不是梨花帶雨的那種哭,而是痛哭流涕,彷彿是傷心至極的模樣。
蕭無塵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看了半晌,直到沈妃哭的身子搖搖欲墜了,他才上前一步,扶著沈妃,低聲道:“姨母莫哭了,方才,是我多想了。想來那亂傳姨母話的夏嬤嬤才是罪魁禍首,姨母從來都待我好,又如何會千方百計陷我於不義呢?只是姨母怕是要好好審一審夏嬤嬤,看看夏嬤嬤究竟是誰的人,為何會這樣挑撥你我才是。”
沈妃還能如何說?
她雖不願失去夏嬤嬤這個忠心的奴才,可是,現下蕭無塵顯然生了疑心,她不想失去,也只能失去了。甚至因此,她連勸說蕭無塵留下和尋常人一樣守孝的事情都不能開口了。
“對了。”蕭無塵又看了一會自己的母后,忽而漫不經心地道,“壇兒年紀還小,姨母讓人叫他過來的時候,莫要忘了給他多穿些衣裳。還有,葷菜他不能碰了,小孩子還是能吃些雞蛋的,這些就莫要給他禁了。”
沈妃聽了,心中一動,面上只道應該。她心知蕭無塵是當真不打算按照尋常規矩替皇后守孝了,便催促蕭無塵離開。畢竟,皇后的旨意上,有“夜不能守”這一條,顯見皇后也知天氣寒涼,夜裡更是如此,蕭無塵的身體並不適合夜裡受寒。
蕭無塵亦知曉母后的用意和苦心。
他再次三叩首,當真帶著人離開了。
還是坐著肩輿,抱著熱乎乎的手爐離開的。
沈妃神色複雜的看著蕭無塵的背影。
蕭無塵出生的時候,因皇后難產加早產,生產後不但蕭無塵的身子不好,皇后的身子也不好。皇后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