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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嘶……&rdo;
隔著一道木門,封鴻道人似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將腦袋抵在了門邊,向外張望。張望也就算了,封鴻還不知足的將手指伸了出去,揪黃皮子嘴邊的白色鬍鬚。
&ldo;北地就是不一樣,連碩鼠也能成精。&rdo;
瞧這赤褐色的皮毛,想來是有些年頭了。
張嘴便咬住了封鴻道人的手指,一排尖牙本就沾著血,如今一口下去,鮮紅色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石磚上。黃皮子也不能理解為何一個道人,敢朝他伸出手指來。
換了別人,定然哭天搶地的叫喚起來。然封鴻非是常人,他在北山寺中為了將婦人手上的皮套上,自己用匕首斬斷了一截指骨。比起那中鑽心的疼痛來說,被門外的畜生咬一口在封鴻看來,算不得什麼。
咬下了他的半根手指,連骨帶肉在口中嚼巴嚼巴,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ldo;小畜生,你怎的不進來呢?&rdo;
封鴻抽回血淋淋的手,往道袍上抹了一把。
門外的黃皮子怪叫一聲,似對畜生一詞很不滿意,咚咚咚的往門上撞。可看似已經開始腐朽的木門,竟然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外頭的畜生攔在了外頭。
不管怎麼撞,還是被攔著進不來。
外頭的黃皮子半截尖尖的鼻子從門縫裡伸進來,鼻頭縮了縮吸吸,不想搭理封鴻。
&ldo;小姑娘……&rdo;
嗅到一股子濃烈的血腥氣,靈璧對門外黃皮子提不起絲毫的興致,她只想儘快沿著院牆行走,找到剩下的門,將院判的鬼兒子挖出來送到井邊,超度往生。
將頭骨與方才挖出來的腿骨收好,靈璧撇下了那位說是要幫忙,卻趴在地上對門外的黃皮子興致濃厚的封鴻,自己轉身繼續向前行去。
&ldo;前輩,先行一步。&rdo;
封鴻擺了擺手,無聲的給了靈璧回應。仍舊趴在地上,沿著門縫向外打量。
&ldo;你可是出馬仙?&rdo;
先是管它叫小畜生,再是喚它出馬仙,也就是門撞不開,否則非得給裡頭這個穿道袍的一點顏色瞧瞧。
潤濕的鼻頭裡噴出氣來,吹的石磚上的塵土飛揚起,它起身換了個方向,將半張人面換了過來。
眼皮塌陷著,空洞洞的眼眶裡全無一物,發黑且散發著腐臭的刺鼻味道。封鴻哪裡料到還有這麼一出,半邊臉是人,半邊臉是畜生,這可是他活了千百年也沒見過的。
&ldo;有趣,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rdo;
靈璧隱約聽到了封鴻道人的問話,興許外頭那東西回了,也興許沒有回,她走的遠了不曾聽見。
沿著宅子的院牆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時不時的還要用劍挑開藤蔓看看後頭有沒有門。直走到瞧見一身青衫的盧致遠迎面而來,靈璧才知道是到頭了。
雙手掐了法訣,給寒松傳了道音去,帶著各自挖好的骸骨,在井邊相會。
盧致遠懷中小心翼翼的抱了幾塊骸骨,雖說他與師尊如今站在兩個陣營,可懷中的娃兒何辜呢?甚至聯想到他的死法,叫盧致遠一個活了幾百年,道心似鐵的人也由不得自己酸了鼻子。
兩人並肩不多時來到了先前的那口井邊,側院鮮少植樹,沒了枝葉的遮擋,月光灑落在了地上,在井中水面上鍍了一層銀輝。
靈璧半跪在地上,抬起袖子將地面上的塵土掃開後,才循著人骨排列的順序擺了起來。
嬰孩本就個頭小,骨骼也不算大,擺來擺去靈璧總覺得少些什麼,且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了寒松帶著最後一塊骸骨前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