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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卻甩開母親的手：“不必了，我以後確實也沒打算再回來。”

吳總盛怒，斥道：“臭小子！家是說不要就不要的？！我和你媽養你這麼大，就是養了個白眼狼！”

鹿晗回頭直視父親的眼睛：“你什麼時候把我當成過你兒子，我本來也就不是你兒子。而她，除了嫁給你換來了養大我的錢，我沒覺得她哪裡盡到了一個做母親的責任。”

吳總指著鹿晗的鼻子罵道：“你以為自己翅膀硬了？你現在的成就還不是靠我打拼下來的基礎，你本事到哪裡去了？！”

鹿晗：“盛世電子是我一手拯救起來的，我沒有靠過你什麼，將來也更不會靠你，你放心，你的公司我沒有任何興趣！”

“哼！”吳總道，“你以為你乾的事我不知道，就你弄那小破公司，沒有我打點你以為能那麼順利啊，你真以為那些人是看中你了？鹿晗，你還太嫩！”

鹿晗沒再說話，緊咬著牙關瞪著自己養父，這二十年的種種在腦海裡閃現而過，他靠這個人的錢活到這麼大，永遠都註定矮了一頭。

金珉錫在沙發上坐了一個晚上沒睡，白天陰沉沉的讓人覺得壓抑，不願意出門，就把家裡前前後後都收拾了一遍，甚至出了一身汗，身體上累了，腦子就空了。

什麼都不願意想，鹿晗沒再回來過，但明天總要上班，還是要面對的。現在能不想，就不去想。金珉錫洗了個熱水澡出來，天已經黑了，外面竟下起了大雨。

手機響起，陌生的號碼，金珉錫按下接聽鍵。

“是我。”鹿晗的聲音，“你先別掛。珉錫，外面下大雨了，我沒帶傘，你能來地鐵站接我麼？”

金珉錫沒有說話。

“總要，讓我拿些東西吧。”鹿晗無奈道。

金珉錫掛了電話，還是拿了傘出門，一天沒開的門鎖終是要被開啟。

那人卻就站在門那頭，全身都溼了個透，頭髮貼在額頭上，還滴著水。

他從懷裡拿出個紙袋子，遞給金珉錫：“別生氣了，我錯了。”他說，笑得討好。

金珉錫把鹿晗推進浴室，又把溼衣服丟進洗衣機，才開啟那個紙袋子。

裡面是一隻馬克杯，水彩繪的杯身，影影綽綽的大樹中，一隻麋鹿回過頭來望著你。

像個童話故事。

洗完澡的鹿晗搬了個小圓凳坐到金珉錫房間，乖巧地任金珉錫給他吹頭。

“好了。”金珉錫放下吹風機，拍拍鹿晗的頭讓他起來。

鹿晗卻順勢抱住了金珉錫的腰，把頭埋進人懷裡。

金珉錫正抬手想敲他，卻透過薄薄的睡衣感覺到了眼淚，把他嚇壞了，手掌輕輕摸上鹿晗的後腦勺，柔聲問：“怎麼了？”

鹿晗悶在金珉錫懷裡把事情講了個大概。

“我以為我終於長大了，終於能脫離他了，還真是太天真。”他說，“就像一場夢。”

金珉錫知道鹿晗對這件事有多上心，描述的理想藍圖讓金珉錫也跟著激動不已，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始終該是事業上帶來的成就感。

鹿晗的理念有多好金珉錫是很清楚的，畢竟也是學這個做這個的，一路走來，鹿晗的夢想甚至也變成了他的夢想。

以為自己建造了一個自己的城堡，回頭卻發現不過是別人捏造的泥土玩具。

金珉錫蹲下身看著鹿晗的眼睛，這雙眼睛太漂亮了，好像藏著小宇宙要把人吸進去，他說：“你爸爸一定是很愛你才想幫你的，他只是不會表現罷了。”

鹿晗苦澀地笑著搖了搖頭，眼裡水光閃閃。

這男人其實一直很強勢，極少露出這樣脆弱的樣子。

金珉錫突然覺得心悸，他聽見自己脫口而出：“我愛你。”　聲音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