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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媳婦》作者：公子十三【完結】

☆、楔子

今天早上知道了兩個訊息，一個訊息是本拉登死了，另一個訊息是如果我今天再忘記把稅票交到稅務局，就有砸了飯碗的危險。

第二個訊息顯然不如第一個訊息直指人心，但卻更有現實的震懾力。當我捏著組長的交通卡，打算穿過十字路口坐320路公交汽車的時候忽然想起來，我什麼都帶齊了，就是沒帶稅票。

A市的天空幾十年如一日的灰藍，就在我沐浴著汽車尾氣，思索是直面組長的臭臉還是讓小田幫我把稅票送回來的時候，一個小朋友拉住了我的衣角。

灰濛濛的日光將小朋友臉上的淚珠照得晶瑩剔透，紅撲撲的小圓臉，讓我想起了從果園裡新摘下的水蜜桃。

“我媽媽哪裡去了，我要找媽媽！”小朋友大力一扯，險些掀起我的衣角，我順勢蹲下去，抱住她的肩膀：“好了好了別哭，你知道媽媽的電話號碼嗎？”

小朋友癟著嘴巴搖搖頭，目光略過我，看向我的身後，我回頭瞅了瞅，電火石光中的那一眼，覺得靈魂好像被抽走了一半。

那是我在心底摹畫了無數次的五官，眉眼鼻唇，下頜的線條以及尖細的指端。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以我熟悉的高傲的姿態，瞅見我蹙了蹙眉：“好久不見。”

風好像把沙子捲進眼裡，我別過頭去抹了一把，發現有淚不爭氣地漫過了眼角，沾溼了手背。

“過得怎樣？”他的目光挑剔地在我的周身打轉，“嗤”的笑了一聲，“看起來也不怎麼樣。”

“媽媽！”這聲媽媽叫得真應景，我衝他笑了笑：“沒，挺好的，就是本拉登死了，有點傷心。”

“這是？”他指了指孩子，薄唇一抿，“沒想到你動作還挺快。”

“我女兒。”我拉了拉小朋友，沒想到孩子甩開我的手，撲向了匆忙趕來一個婦人，嚎啕大哭：“媽媽，媽媽，我可找到你了，媽媽……”

“喲……”那聲“喲”抑揚頓挫，他優雅一笑，轉身離開。

上午稅票的事欠了小田一個人情，所以當小田暗示我想要去傢俱商場買床的時候，我義不容辭地答應了。

“小姐是買床嗎？這套雙人床怎樣，舒服實用，店慶期間還贈送床上用品三件套。”我隨著導購看了看那張床，乳黃色，床頭鏤空，形成了兩個連在一起的心的形狀。

“你幫我看看，”小田丟下我，去隔壁間看起了沙發。

“是婚床嗎？”導購小姐看我一直不表態，向我推薦另一款，“這一款特別適合新婚夫婦，床頭可以調節，適合各種體位。”

“真是巧。”

我轉頭，看到了他帶著涼意的眼睛：“準備結婚？”

我瞟了眼小田的背影，點點頭。

“和誰？”他按了按床墊搖搖頭，“這款不好。”

眼角有些酸澀，我抬起左手虛按了一把床墊，“我覺得挺好。”

“和誰？”他直起身繼續逼問，我甚至能夠聽到他的呼吸聲，有些粗重。

店裡應景地放了梁靜茹的《可惜不是你》，我往後退了幾步，裝作欣賞床頭的燈飾，隨著歌聲哼了兩句，沒搭理他。

“和誰？”

毫無疑問，他開始進行第三次追問，我拿起檯燈擺弄著，漫不經心地說：“總之不是你。”

他笑笑，眼角眯成一道細縫，狹長的睫毛在眼底形成了一道淺淡的陰影：“你還沒問我，過得好不好。”

“你過得好不好？”

“不好。”

“哦。”那聲“哦”抑揚頓挫，我撥了撥額前的碎髮，優雅一笑：“聽說你過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他看著我，五指聚攏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