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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師傅說道:“我說你兒子早死了,可沒說躺在床上的是你兒子。”
田茂生的臉黑了下來,額角冒起青筋,惡狠狠地問:“你說什麼?”
李安民默默地退到葉衛軍身邊,拉著他往門口站,田茂生本來就生得一副凶神相,眼下更像黑麵閻王,平時那麼沉穩灑脫的老把式,事關親人也淡定不了了,李安民真覺得穆師傅要是再這麼悠哉地說下去,田茂生會掄拳頭捶她的娃娃臉。
可穆師傅一點兒也不害怕,站在田茂生面前,仰高臉對著他,眼神凜冽,自有一股壓迫人的氣勢,她冷冷地問:“你老實說,這頭是你兒子的嗎?你殺人斷首,把別家孩子的頭接到你兒子身上,是不是?”
田茂生一拳捶在床柱上,咬著牙說:“我沒殺人!那孩子是我買來的屍體,我找人替他升了靈才敢動手,我只是借他身上殘留的魂氣給我兒子補氣延命。”
穆師傅說:“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聽來這個換頭接魂的法子,咱們就不說這逆轉陰陽的術法該不該做了,你為什麼留下你兒子的身體,要去接別家孩子的頭?”
田茂生說:“娃的臉可能撞上了暗礁,顏面破損嚴重,身上倒沒什麼傷口,接魂是魂氣相融,頭裡也有魂氣,自然要保留完好的部分。”
穆師傅摸了把額頭,嘆著氣說:“老田,你這可是用你兒子的魂氣去續別人家孩子的命,主魂都沒了,你兒子還能活嗎?”
田茂生問:“什麼意思?”
穆師傅看了葉衛軍一眼,說:“葉師傅對魂魄的事比我清楚,你說那床上的是誰?”
葉衛軍遲疑了會兒,沒明講,只告訴田茂生人的主魂和靈識都在頭部,俗稱頭魂,他的做法就相當於用自家兒子的魂氣把別人家孩子的頭魂給接上了,小田的頭魂恐怕早就下了陰路。
穆師傅說:“一知半解施下的術法怎麼可能中用?這孩子是靠你老田家的封屍法才能撐到今天,意識還能清楚,已經夠不錯的了,只要是死過的人,魂氣遲早會散。”她說這話時,有意無意地掃了葉衛軍一眼,李安民的心就提了起來。
田茂生聽說不是自家兒子的魂,考慮片刻,仍然堅持道:“既然我續了他的命,他就是我親兒子,穆師傅,我就這麼一個孩子,不能讓他就這麼去了!請你一定要救他。”說著往地上一跪,連磕三個響頭。
穆師傅沒攔他,站著受了他的拜禮,說道:“散掉的魂氣我收不回來,就算用我的硃砂封七竅,他也會變成行屍走肉,沒有情感意識,只是變成了裝著靈魂和魂氣的器物,你懂我的意思嗎?”
田茂生面如土色,癱坐在地上,瞪大眼睛,喃喃道:“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
穆師傅蹲下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老田,你該比誰都清楚,需要用封屍術堵七竅的不是活人而是死人,你走腳多年,送了那麼多喜神,為的是什麼?不就是讓他們的靈魂得到解脫嗎?”
聽了這話,李安民緊緊握住了葉衛軍的手,胸口上像被壓了塊大石頭,葉衛軍反握住她的手,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田茂生頹然不知所措,穆師傅從符袋裡掏出一塊拇指指甲蓋大小的黃紙包放在枕邊,說道:“這是我走腳用的魃砂,封屍的步驟都一樣沒差,你自己看著辦吧。”
田茂生坐在地上傻掉了,穆師傅站起身,對葉衛軍和李安民使了個眼色,三人就離開了,出村後,葉衛軍才把黃半仙的推薦信拿出來,穆師傅接過信也沒拆開看,直接揣進衣服裡,請兩人跟她回斜鬥坪商談。
三人靠著兩條腿翻山越嶺,走了大半天,又回到那條趕屍小徑上,穆師傅領她們穿過一個隱秘的山洞,繞過倒棺溝直接抵達連橋山西山腳下。
在那棵秋洞樹附近圍聚著數十具跳屍,這些跳屍手腳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