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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在椅子上坐好，我讓胡主任過來一下，有話你對他講，我想他會把事情弄好的。”

胡為民聽了資秋燕的哭訴後，氣憤地說：“太不像話了，一本幾毛錢的書算什麼事，竟然這樣濫用職權折騰人，你先坐會兒，我給他們局長打電話。”

安慰了資秋燕，胡為民的彎腰在走廓裡轉了好幾個來回。西門金華讓他來接待資秋燕的時候，沒有做任何提示性意見，他無法領會領導意圖，想回憶一下當時西門金華佈置他這個任務時的表情，也難以得出判斷。胡為民幹了多年工作，自認為自己在察言觀色方面有著超常的能力，西門金華來到運河後，他自然要認認真真地進行觀察分析，讓他失望的是，西門金華除了比常人稍微瘦弱一些外，再無其它特別之處，惟一與眾不同的地方也只有他那撈頭扣耳朵的壞習慣，這也就自然地增加了他準確判斷西門書記對偷書事件的態度的難度，讓他更難處理這件事情的另一條原因是東方曉紅一家在運河的背景，論說作為個市委辦公室主任，胡為民不應該把東方嚴東方重倆兄弟放在眼裡，可官場上的事常常是個怎麼也解不開的大魔方，永遠也沒有一個確定的變數，誰也不能輕易得罪，東方嚴現在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副科長，偏偏他這個小小副科長不好得罪，且不說他眼下手裡多少還有點權，跟著組織部，天天有進步，過三、五年搖身一變到哪個山頭上去也不是沒可能，他不能為了一個資秋燕和東方家結怨。可西門書記把事情交給了他，他總得拿出處理方案來，否則西門書記也不會高興，要是得罪了縣太爺日後的工作可就沒法做了。思來想去，胡為民只好把燙磚頭丟給公安局長和文化局長，讓他們利用這件事情，好好檢查檢查本單位本部門的行業作風，隨後，他又給市糾正行業不正之風辦公室打了電話，向他們通報了這件事情，要他們對這兩個部門重點進行一次行風檢查。

第7章

胡為民從十八歲就開始伴君又伴虎的辦公室工作，他對這件事情的重視得太過份了一些。有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把這件事情當成一把聽筒一支血壓計，以此來量量新來的市委書記的體溫，測測新領導的血壓，在把握不清西門金華的脈絡的情況下，只能抱著石頭過河，用他自己多年總結的話來說，叫水深水淺都得淌著走。

胡為民是這麼想的，公安局長魏家楷和文化局長孫曉孫何嘗不是這麼想的。魏家楷早就想好這件事情的處理意見，先讓申海國離110指揮中心，安排他到無為鄉派出所當副所長，如果西門書記態度認真，就說是這是一種處罰，如果西門書記不問此事，過三五個月就讓申海國擔任這個所的所長。孫曉孫想得沒有魏家楷這麼細緻，他只是想借此機會剎剎東方曉紅的傲慢之氣。東方曉紅仗著自己家的政治背景，在新華書店乃至整個文化系統橫行霸道，從不把他這個文化局長放在眼裡，現在正好借題發揮來個一箭雙鵰，既討了書記的好，還能出口惡氣，可想想又怕弄巧成拙，急怒了東方曉紅*燒身，便拉上一個叫徐秋月的作替死鬼。

徐秋月是門市部經理，東方曉紅戲弄資秋燕的時候她剛好在班上，作為部門經理，她不能說沒有責任，起碼說從事情發生到結束她從未站出來講一句話。孫曉孫讓徐秋月陪同東方曉紅一起寫檢查還有個私心雜念，他已經跟書店童懷安經理商量好，準備提拔徐秋月當書店的副經理，這也就當是一次組織考驗吧。當然，孫曉孫在找徐秋月談話是是先交了底的，否則，這徐秋月是不可能對領導的決定言聽計從的。

東方曉紅認為自己在資秋燕偷書的問題沒有錯，說什麼也不肯寫檢查。徐秋月聽說要提她當副經理，自然是衝鋒陷陣在所不惜：“小東方，既然領導這麼說了，我看我們還是孬好寫幾句算了。”

“我沒有錯，我為的是大集體，我抓的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