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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尤其愛談她的兒子——伍經緯,除了上班,心思全在暱稱“緯緯”的兒子身上。後來的見面,“緯緯”不時從她嘴裡冒出來,彷彿這是證明她已為人母的重要標籤。她提起兒子,瞬間變成普通話的腔調。“我的緯緯”——她說的小心翼翼,非常害怕失去他。
面對舊日老友,她要讓他感到自己過得很幸福,好象是約定俗成的義務。
當我聽到睡蓮公園裡的歡歌笑語烘托著她的幸福感飄出來時,眼前死活看不到愉悅的她,而是那個傷痕累累的她往身上塗抹藥水。
兩個人再次見面,是在睡蓮公園碰的頭。這是弟弟提出來的。一來公園離雙方的家都差不多遠,二來公園是比較熟悉的地標,三來我和弟弟很熟悉公園,閉著眼睛也能逛一圈。以前媽媽在公園當售票員的時候,我們節假日常在公園裡泡一天。後來公園不收門票,媽媽丟了飯碗,我們才不那麼親近它。
公園亮點在它有個四百畝的8字型湖泊,既是核心景觀,又是防洪水庫。湖面上分佈著幾座堆壘的大小不一的島嶼,供鳥雀棲居繁衍。鳥又以白鷺最盛,漫天飛翔的季節好象棉絮飄飄,蔚為壯觀。於是傍糊興起了遊船、游泳池和遊樂場,成為公園創收最多的業務。又輔以各式仿古建築,取了些文縐縐的名字,提升公園的文化品味。
湖泊西北角有片水生長著一片睡蓮。一座曲曲折折,近水的木橋跨睡蓮而過,可以賞心悅目的觀賞它們。公園沒有遊船、游泳池和遊樂場的時候,便以炫目的睡蓮知名。聽說*時,人們的情感尤其是情慾普遍受到壓抑,便會到這裡來看睡蓮解悶。有人覺得睡蓮清新,有人覺得嬌豔,各取了所需的意義盡興而歸。曾經有位受*的書法家本到此來投湖,看到睡蓮後便絕了念頭,後來*昭雪,感激涕零為公園題寫了匾額,題寫景點的名字:蓮香塢。
“那幾個字真的念‘蓮香塢’,看著不怎麼象?”姐姐疑惑的口氣。
“真的。這幾個字我熟透了,化成灰也認識。”
“你們傢什麼時候從八一三搬到城裡的?”
“念五年級吧!”
“你又怎麼得到我的郵件地址的?”
“啊,這個呀,是這樣的。有一天我遇到一個買碟的顧客,聊著聊著,他居然也是八一三的,恰好認識你,說你們是高中同學,曾經給你發過開同學會的郵件,但你沒回。我問他要了地址,抱著試試的心態給你去了一封,沒想到一試就中。這說明咱們緣分未盡。”
“真是僥倖。”她問。“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爸爸,媽媽。”阿鯉回答道,將我自動刪除了。
“在這裡午覺應該很不錯,鳥鳴啁啾,花香沁人。”她感慨道。
“是啊,不過我老覺得,在這裡睡著,那可就醒不來了。”
他們從公園出來,看了那場約好的電影。弟弟大口大口嚼起爆米花,沒聽到姐姐的聲音,聽到的是凱特&;#8226;溫絲萊特的內心的糾結。
電影演完後,他們又聊番無關痛癢的話。她對他說時間不早了,要回去了。他提出要送她,但她拒絕了。
“那麼過幾天我再約你。”
“不,不必了。”她感到這樣說不妥,解釋道,“我是說這段時間比較忙,還是等閒了我來約你吧!”
弟弟說聲好,我卻恐懼極了,好象剛建立起的關係會終止。
她再見後離開。弟弟到櫃檯買飲料,問收銀要了收銀條以便回來向我報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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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三天沒有來上班,位置空空如也,我的心卻紛亂如麻。甚至沒給弟弟電話,我讓阿鯉打過去,她手機處在關機狀態。沒有比不知道她的下落更讓人恐懼的,等於情感失去了依傍,目標變得飄忽不定。她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