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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眼神輕飄飄往旁邊一瞥,又曖昧地轉回到她身上,捧袖「噗嗤」一笑,拉著春信跑開。
沈黛當即鬧了個大紅臉。
閒雜人等全散了,身後傳來腳步聲,沉穩而清晰,彷彿就踩在心坎上。沈黛愈發不敢回頭,垂著腦袋,使勁盯著繡鞋上一雙南珠,一面緊張,一面又焦急地數著步子,盼著他走快些。
距離差不多時,她到底是忍不住,先轉了過來。
可瞧見的,卻不是那張她期待已久的那張臉。
來人是皇后身邊的內侍。見她這一臉嬌羞的笑模樣,他先是一愣,隨即也微笑了起來,躬身行了個禮,「沈姑娘,皇后娘娘召您過去敘話。」
「姑母?」沈黛訝然瞪大眼睛。
這幾年,姑母身子一直不大好,大多時候都在長華宮養病,連宮妃們的晨昏定省都免了。今日春宴事由重大,她人是來了,但也只在屋裡休息,非緊要之事並不露面。
這會子突然召見她,且還特特等到比試結束,人全散了才來,多半是與她方才那番驚天動地的作為有關。
畢竟這裡頭,還牽扯著皇家顏面……
愁雲爬上眉梢,心跟著惶惶起來。沈黛探長脖子,四下張望,想找戚展白商量,卻見不遠處,向榆正攔著他說話,「王爺,這海棠墜子好生漂亮,同我這身裙子正好相襯,送我可好?」
她嗓子刻意掐得尖尖,像是被人提著頭髮拎起,刺耳異常。
戚展白沉了嘴角,不欲搭理,踅身要繞開她去,卻被她輕盈一個轉身,又給堵住了去路。
更甜膩的嗓音傳來,沈黛齁得一身一身起雞皮疙瘩,火氣跟著躥了上來,她舉步要過去。
內侍卻拱手又是一揖,「沈姑娘,皇后娘娘還等著呢。」
話裡還客氣,但語氣已明顯帶起幾分不耐。
沈黛覷他一眼,又望了眼演武場上的二人,心底一陣跺足,最後實在無奈,只能三步一回頭地先隨內侍過去。拐角處的最後一眼,是向榆掀著眼皮睨她。
眼角眉梢流淌著的,是純粹的挑釁。
因向榆最後那一眼,沈黛一路上心情都不甚晴朗,行至目的地也不知,還得旁人提醒。
別院風景宜人,觀雀臺更是個玲瓏的好去處。翠竹掩映下,是小橋流水的細膩。潺潺活水上架空了個木頭亭子,循著木梯拾級而上,耳邊鳥鳴啁啾不絕,回身卻不見雀影。
因環境清幽,這裡被劃作皇家專用休憩所。除皇室宗親外,旁人不得尚入。
可眼下等在裡頭的,卻不是皇后,而是蘇元良。
見沈黛過來,他微微一笑,茶盞剛遞至嘴邊便忙不迭放回几上,親自拉開身旁的座椅,拍了拍,「昭昭,坐。」
沈黛微怔,回頭要責問那引路的內侍。可他早已不知去向,院子裡的侍衛也全換成了蘇元良自己府上的精兵。
看來是一場鴻門宴啊。
沈黛幹扯了下嘴角,清潤的眸子凝著寒意,「坐就不必了,二殿下有事便說,您公務繁忙,若是耽擱了,沈黛可吃罪不起。」
蘇元良眉尖輕挑,「昭昭可是在怨我平日總忙於公務,冷落了你?怪道今日總不願搭理我,還……」他無聲冷嗤,面上笑得越發溫和,「是,這事怨我,有則改之,今日我便好好陪你。說,你想做什麼?遊湖?還是賞花?」
遊湖?賞花?
沈黛忍不住想笑,她從前是總邀蘇元良遊湖賞花,也總被他以「公務繁忙」為由拒絕。
那會兒多傻啊,他說他忙,她就真信了。別家公子日日變著法兒哄她開心,她卻一門心思全在這人身上,十次邀約能促成一次,她都會高興得睡不著覺。現在想來,他所謂的「忙」,大約都忙在了秦樓楚館,亦或是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