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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拿手肘撞了下她胳膊,她才將將收斂。
美人什麼的,奈奈沒興趣,視線在沈黛身上停留片刻,便轉向王容與,「大妃可知道,王在哪兒?」
她生了一張俏皮且英氣的臉,就是叫草原上的日頭曬多了,鼻子上多了些雀斑。看人的時候,臉上含著笑,卻絲毫遮掩不住她眼神裡的鋒芒。
又或者說,她壓根就不打算遮掩。
「這幾日,我肚裡的孩子鬧騰得厲害,定是想他阿爸了。倘若大妃知道,還請告訴我,我的孩子還可不能沒有阿爸。」
她邊說,邊低下頭撫摸自己碩大的肚皮,目光無限溫柔,十足一副憧憬孩子出生的慈母模樣。
可最後那句「沒有阿爸」,卻分明咬得銳利,像是在譏諷,又像是在炫耀。
沈黛驀然吃了一驚。
聽這話頭,她肚裡的孩子是宇文均的?!瞧這小腹隆起的狀態,怎麼也得有八/九個月了,比王容與的肚子大了不少!
可宇文均和王容與不是青梅竹馬麼?還曾同甘苦,共患難。就方才宇文均待王容與那深情的模樣,可不比戚展白對她的少,卻竟是先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
沈黛不敢相信,愕然看向王容與,想從她嘴裡聽到否定的回答。
卻只瞧見王容與臉色愈發蒼白,雙目死死盯著奈奈的肚子,黑白中泛著赤紅。
奈奈很滿意她這表情,嘴角高高揚起,翹著下巴睥睨,「我阿孃說了,就我這肚形,生下來定是個兒子。」
這話彷彿一柄無形的利劍,咬牙切齒地捅進王容與胸口。
她身形晃了晃,像是漏風的燈籠搖搖欲墜,堅持了會兒,人支撐不住,扶著額頭趔趄要倒。
「王姐姐!」沈黛忙攙扶住她,豎起柳眉要幫她反擊。
王容與卻抓著她手臂,朝她直搖頭,「不要,昭昭,求你了不要招惹她」
「為何?」沈黛百思不得其解。
奈奈見她們都沒反應,氣焰越發囂張,挺著個大肚子向前一步,雙手撐在腰兩側,活脫一隻行走的茶壺。
「你們中原有句話,叫什麼不知者無罪。這位姑娘看來是不懂我們西涼的規矩,這次我就不罰你了。若你再敢像剛才那樣,對我們西涼人不敬,別怪我不客氣。真惹惱了我,誰來勸都不頂用!」
「那我呢?」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地,旁邊就驀然響起一聲質問,嗓音不疾不徐,透著金石般的厚重感。
「我勸也不頂用嗎?」
四人齊刷刷轉頭。
就見不遠處,一行車攆隊伍被她們擋住了去路,停了下來。
車攆極為樸素,別說金銀裝飾,連個彩繪都沒有,只在頂上支了個棚,自上而下垂了素白的幃幔做遮掩,跟帝京裡頭的轎子沒法比。但卻做得十分精緻。車棚四角掛著羽片,隨風「叮叮」細響。幃幔上以銀線繡了鳳凰花紋,飄動時會漾起一片靈動流光。
車攆邊立著幾個奴僕打扮的姑娘,各個低眉垂首,模樣恭敬,連裙擺飄起的弧度都整齊劃一。
西涼人出行都靠騎馬,上至王室貴族,下到貧民百姓皆是如此。
那這裡頭坐的應當就是
「奴給大妃請安。」
奈奈像是活魚撞到了刀刃上,嚇得花容失色,也不顧自己的大肚子,隨宇文沁一道跪下。一改方才的囂張,畢恭畢敬地行了個漢禮。身影在風中瑟瑟發抖,飄搖又伶仃。
鳳瀾郡主卻只是牽唇一哂,並沒打算喚她們起身。
沈黛扶著王容與,也打算跪下請安,鳳瀾郡主卻開了口:「沈姑娘是我們草原的貴客,不比如此。容兒才剛有了身孕,不好動胎氣,這些虛禮,以後就都免了吧。」
沈黛驚訝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