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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聲「晚輩」和「伯父伯母」喊得,著實叫人驚訝。
同他先前上門時一口一句囂張的「本王」相比,全然不似一個人。
林氏愣了一愣。
沈岸也從禮單上抬起眼,視線在他身上來回打量,眼皮慢慢眯起。
「有王爺這句話,我便放心了。」林氏露出個滿意的笑,心裡對這個女婿已認得八/九不離十,放下團扇,拿起桌上的禮單翻閱,打發人去整理外頭那幾座「禮山」。
這便是應允了。
顯國公府明面上是國公爺主持,沈岸在外也是一副說一不二的威風模樣。可知根知底的人心裡都清楚,他是個出了名的耙耳朵,只要林氏點頭,他就沒有二話。
沈黛懸著的心總算落回肚裡去,拍撫著胸口長出一口氣。
沈知確咧開嘴,抱拳正要同好友道喜,卻聽沈岸突然開口:「都先別急著忙活。我這還有話,想問王爺。」
眾人一頓,紛紛詫異地望向沈岸。
林氏也納罕地攢了眉,「老爺?」
沈岸抬手示意她別說話,禮單往桌上一扔,乜斜眼看向戚展白。
「王爺口口聲聲說愛慕昭昭,但王爺可知,這『愛慕』二字,究竟有多少分量?倘若有朝一日,王爺遇上兩難境遇,不得不在自己的前程,甚至在關乎自身恩仇的大事,和昭昭之間做一個選擇,王爺可能做到,永遠不背棄昭昭?」
此言一出,沈黛心再次提了起來,十指緊緊扣住門框,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為人父的心疼自己女兒,想試探一下女婿的真心,這本無可厚非。
只是照沈岸這咄咄逼人的架勢,怎的跟他們之間本就存了什麼難以跨越的深仇大恨,遲早會危及她和戚展白的關係似的?
屋裡再次曠靜下來,眾人面面相覷,皆都雲裡霧裡。
林氏輕「嘶」了聲側坐過身,茫然瞧著身旁的夫君,恍惚有些不認識了,「老爺」
沈岸還是那副執拗的模樣,一雙眸子宛如鷹眼,直勾勾釘在戚展白身上。彷彿戚展白今日不給他一個準確的回答,他便不會再準許他跨進顯國公府半步。
戚展白亦在緘默地打量他,眉心微蹙,漆深的眸子云遮霧繞,帶著點探究。
沈岸也不躲閃,曲指扣了扣桌面,嘴角乾乾一扯,又問一遍。較之方才,他此刻的語氣多少帶了幾分輕蔑,「王爺究竟能不能做到?若不能,那就請」
「能。」戚展白徑直望著他的眼,神色坦蕩。
沈岸微微蹙了蹙眉,仍不肯就這麼放過他,「如何證明?我可不是昭昭,憑你輕飄飄一句話,就能輕易點頭。」
怎麼證明?這太平盛世無災無難的,要人家怎麼證明?總不能讓人家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他瞧吧。
這也太欺負人了!
沈黛看不下去,提起裙子就要邁進去,腳尖還沒沾到地,就聽戚展白淡淡一笑,「好。」
寒光在屋內一閃而過,眾人還未看清楚他的動作,佩劍就已還鞘。戚展白左手掌心多出一道食指長的細口,猩紅的血珠很快從破口出滲出。
眾人皆情不自禁倒吸口冷氣,下意識攥緊手心,彷彿那道口子就疼在他們手上。
戚展白卻猶是一副澹定從容之態,左手伸到茶盞上,捏緊拳,發力擠了擠。殷紅順著他掌心紋路滴落在茶水中,泛起一圈鮮艷的紅,隱隱泛起腥味。
他只做不知,舉起杯子,起身行到堂屋正中站好,朝堂屋上首的沈岸和林氏敬了一敬。
眼神堅定,不避不讓。
「我愛慕昭昭已久,發願娶她為妻,珍之重之。今後無論遭遇何等困境,都以她安危為先,終此一生,都只要她一人,絕不背棄。若她想寄情山水,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