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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路邊幾分鐘後我才聽到車門開啟又關上的聲音,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聽著從車上下來的兩個人的對話,我約摸知道這倆貨之前幹了些什麼,飲酒飆歌H舞嗑藥,越聽越覺得道德淪喪。也是由於酒精和藥物的作用,他們才在撞了人後還會若無其事地下車,說著四六不著的話。這倆貨現在已經完全處於迷幻狀態,看啥都是一片朦朧以為在夢中。
我終於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劇痛讓肩膀垮塌著,連五官都有些移位。然而我已經意識清醒,手臂和腿上都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多是擦傷。其實撞得倒不厲害,腳踏車的緩衝是一個原因,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那車開得歪七扭八且速度不快,並沒有和我產生直接的碰撞。
只是眼下我很憤怒,不僅僅是因為疼痛,還因為這一撞恰好把我混沌的念想撞碎,讓我爆發出了壓抑已久的情緒。
我五官扭曲著,開始用尖利到變調的聲音破口大罵,什麼骯髒汙穢的市井俚語我全揀來用了個遍。而那倆個寶貨就和一對蠟燭似地插在地上,只是直愣愣地看著我,完全沒了反應。
當你罵人而得不到回應時,會有一種很深的挫敗感。我怒火攻心,抬手抹了一把被大蒜辣椒醬和滷汁還有泥土灰塵糊花的臉,咆哮到破音,“你們說,要怎麼辦!”
倆寶貨對看了眼,滿面驚惶地雙雙發出一陣海豚音,扭頭連滾帶爬地跑掉了。他們現在估計是清醒些了,所以對話也有了邏輯,至少聽起來條理清晰,
“啊啊,不要找我啊,不要找我啊————不是我開車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哇啊啊啊————”“腸子都出來了嘔……”“好惡心嘔……”
我往前走了幾步,到了路燈之下才發現給老郝買的那付整豬腸此時正橫七豎八地掛在自己身上,估計是剛才一路打滾時繞的。剛才我站在暗處,看不十分清楚,再加上一身汁水狼籍,那倆腦瓜原本就不太清醒的給刺激著一下子以為我是詐屍,這才嚇得屁滾尿流地跑掉。
遠遠地傳來鬼哭狼嚎地,聽得人想發笑。可我呆呆地在路燈下站了半晌,突然就覺得委屈鬱悶,大悲大喜下很想找顆櫻花樹蹲著嚶嚶哭泣。但光想想那場景,卻又覺得荒誕可笑。
不過是一場暗戀無疾而終,不過是十幾年的痴想化灰,這又有什麼?閉開眼睜開眼,日子還是得照樣過。人活踏實點,往前看,人生在世不就圖個實在過活麼?
所謂哭著開工,笑著點錢。
我振作起精神,扶起歪倒到一邊輪子都變形的車子往前走。滷菜拿回去洗洗還能喂旺財,我只能回去炒幾個雞蛋給老頭們下酒。
路過那輛被丟下的車子時我突然聽到一聲極微弱的聲音。
好奇心讓我開啟車後排的門,裡面有一個人正在蠕動。和怪獸車主在一起的必定不是好東西,估計是藥嗑得多了還在自HIGH呢。我此時膽子大了許多,心想著反正你們是一路的,我討不到道歉也討不到賠償,乾脆就揍你一頓出氣好了。反正這段路上又沒全球眼也沒有監控,現在更是四下無人,不揍白不揍!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抬起腿就往那人身上踹了一腳,唔,腳感很好,再來一腳。我拉開架勢正準備右左開弓時,卻聽見那人突然呻吟起來。
那種呻吟不是痛苦的呻吟,也不是撒嬌的呻吟,而是工口漫畫和辣書裡寫的那種標準的呻吟。如果找個真人聲線參照的話,倒是挺像上週在林子那裡偷看的小澤瑪麗亞之健身館裡的那種調調——只不過當時是看碟子,現在是聽現場,而且還是在車禍現場後,怎麼想,怎麼詭異。
我半抬在空中的腳也停頓住了,滿耳朵都是那一聲疊一聲的嬌吟,偶爾還夾雜著含糊不清的話。他慢慢地往我這裡挪動身子,看起來艱難又急切。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