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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睿看著時間又過去了好久，媳婦舉著書顯然也沒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於是只好乖乖上班去了。

門被關上的時候發出的響聲很輕，卻震得晏陽一愣，他舉在面前的書本突然頹然地垂下，表情並不是凌教授設想的羞怒，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低下頭看著攥在手裡的書，口中呢喃著：“……疏遠……嗎？”

……

凌教授這一下午的班上得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出門前媳婦那張甜甜的笑臉，他心想，這可真得感謝一下自家哥哥的幫助，才開解了晏陽一會兒，他就又會笑了……

只是……一想到凌澤，凌睿突然心下一沉，想起哥哥，他就不免想到了那時，兩人在治療室的對話——

“雖然是有點問題，但那並不是不能糾正的……”凌澤說話的語速有些慢，似乎在斟酌語句。

“怎麼說？”凌睿猛地抬起頭，驚喜地追問。

“我不知道以你現在的狀態能不能判斷出來，但是你有沒有注意到……晏陽從回來之後，再沒有動過跟你分手的念頭。”

“是沒有，可那又怎樣？”凌睿不解地問。

“我們經常可以聽到這樣一種說法：戀愛中的人，都沒有理智。普遍來說，大家都能為了愛情放棄一部分理智甚至是一部分智商，卻鮮少有人會為了愛情，放棄自我。”

“我不是太明白。”凌睿皺起眉頭，但是情商一向不怎麼高的他理解起感情問題來，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現在很多的分手理由，像是‘我不想為了他變得都不像是自己了’‘我不想變成一個除了他之外什麼都沒有的人’，這一類理由都很常見，而且通常很容易被人接受，因為大家都清楚喪失自我的嚴重性。這裡有個很有意思的事情，相愛時的你我若在相愛中改變太多，你還是我愛上你時的那個人嗎？倘若不是了，這段感情，還能不能善終？”

“……”凌睿杵著腦袋，努力理解哥哥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已經影響到了晏陽，你做的某些事情可能使他產生了某種改變，這種改變對他而言或許是不可接受的。這種不能接受的改變加上你強烈的控制慾一直使得他的精神處在一種高度緊崩的狀態中……”凌澤在凌睿的面前拉開了一根不知從哪兒拿出來的橡皮筋，拉得很直，湊到凌睿的面前，猛地扯斷了它，“崩得太緊，就會出問題。”

“……”

“所以，晏陽想要疏遠你，想要緩解這個狀態。可是小睿，你要知道，一般這種狀況，在溝通無效的前提下，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分手，不是嗎？”

“……”

“所以晏陽對你的感情其實比你想象的更深也更牢固，你意識到了嗎？你要慢慢學會給他一點兒空間，給他信任，慢慢將這根橡皮筋恢復到正常的狀態……”

……

凌教授眯著眼睛思考了一下之前跟凌澤交談的內容，然後揚聲呼喊自己的小徒弟：“小王，有個問題……”

“教授您問您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正在偷偷摸摸看狗血電視連續劇的小王突然被老闆召喚，一邊手忙腳亂地關掉播放器，一邊狗腿地應道……

期間，由於動作過大，碰倒水杯一個，檔案若干……

“小王，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你自己都不像自己了，你會……怎麼辦？”凌睿斟酌著語句，詢問他的小徒弟。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問小王這個問題，問出口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也許是方才凌澤所說的話太過美滿，他有些不敢相信，不得已再跟小王確認一下。

“這個問題啊，如果是我的話，我可能會放棄吧。”小王想都沒想就回答。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