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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驀地變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我笑容僵在臉上,好一會才找到理由:“我沒帶錢。”
他立即就說:“我有,我幫你墊著。”
早就料到他會這樣說,我第一時間拒絕了他:“為什麼要你來墊?我自己有錢。”
“算我今天借你的,你明天還我好了。”他真的比我急一百倍。
我知道不能再對他隱瞞自己的想法了,我只能告訴他:“我不想在這裡動手術。”
他愣住:“……你想在哪做?”
可立即他像明白了似的,不說話,盯著我,等著我說出哪個他猜到了的答案。
我艱難的吐出了那兩個字:“上海。”
是的,上海,我想到上海去做手術。
離我最親的親人最近,擁抱了那個小小的身子之後,我才能安心的躺在手術檯上,而且還有表姐,她會像媽媽一樣的照顧我。
我要離開A市了。
還有東霖。
我不想帶著一個殘破的身軀留在他身邊,沒有了子宮的我,還有資格做他的女人嗎?再也不能給他一個像早早一樣的孩子,更年期還將提前到來,很快我就會老掉,那樣的我,怎麼走在美好的他身邊?
我不自信,一直就不自信,現在,更沒了自信的任何支點。
我沒拒絕謝豐要帶我去吃晚飯的提議,我只對他說,要不要再叫一個人。
他說,誰?
我說,莎莎,你好久沒見她了吧,她會騎腳踏車了,你肯定想不出來吧。
謝豐用他的丹鳳眼看了我半天,最後一聲不響的把車往莎莎的學校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看透了我,但是我不想理會他的想法。我不要東霖陪在我身邊,我更不會要他陪在我身邊,我只要有親人,就夠了。
五點不到,我又等在了莎莎下班的校門口,只是這次是在謝豐的車裡等她,而不是在奶茶鋪裡。
沒過多久,學生就湧了出來,魚貫的穿過謝豐的車旁,莎莎推著腳踏車很快也出現了,我還沒叫她,她就看見了我們。
五點黃澄澄的太陽下,謝豐銀色的奧迪A8實在是有點打眼。
我推開車門,站在車旁,喊著她的名字:“莎莎,我們一起去吃飯,謝豐請客!”
她站住瞭望了我半天,然後又看謝豐,我始終對她笑著,又叫她:“莎莎。”
朗朗上口的名字。
我最好,最美麗,最信任的朋友,恨著我卻依然對我狠不下心的朋友,上次被我依仗著東霖的愛用言語欺負了的朋友。
我值得最美好的東西的朋友。
謝豐帶著我們去了一傢俬家菜館,它隱匿在江灘的老建築中,門口有素白的燈,沒有人接客,一扇幽靜虛掩著的門,進去之後,沿著粗糲的米黃樓梯拾級而上,就來到了一個地中海氣息的空間裡。
餐廳桌子不多,二三十個客人,都在小聲交談。
吃的是新鮮的海鮮,倒不如說吃的是獨安於一隅的異國情調。
莎莎坐在我和謝豐的對面,她舉著酒杯,輕輕搖晃著裡面的紅酒,抿一口,忽然說:“你們倆怎麼在一起?”
我愣了一下,笑著說:“有什麼好奇怪的?原來我和謝豐不就經常在一起嗎?”
謝豐坐在旁邊一聲不吭,埋頭吃著菜。
“陸東霖去哪了?”她板著臉盯著我問。
“出差,在外地。”
“所以,你就隨便和別人混!”她冷冷的諷刺著我,一點也不顧忌謝豐。
她無需顧忌吧,三個人同窗四年,她和謝豐,和我一樣的熟悉。
氣氛瞬間變的尷尬。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