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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昉的面上卻有些怔然，她想起先前母親的模樣，實在未曾想到原來母親還會這般…

程宜看著她怔楞的面容輕輕一笑：&ldo;陶陶看母親都看傻了。&rdo;她這話說完，是讓幾個丫鬟先退下，才揉著王昉的發與她柔聲說道：&ldo;母親總歸也是跟著你祖母學了幾年，難不成連幾個僕婦也對付不了?&rdo;

王昉臉一紅，她的確一直把母親放在弱勢的一方。可她卻忘了，母親也是正統世家出身，也是由祖母帶著學過許多年。

她抬了臉，看著程宜，軟了聲：&ldo;母親，我…&rdo;

&ldo;傻丫頭…&rdo;

程宜笑看著她，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溫柔：&ldo;母親與你說這些，只是想與你說為母則強，為了你們，不管母親多不喜歡都會去學著接受…&rdo;她說到這，聲一頓，良久才又一句：&ldo;陶陶想做什麼便去做吧，不管如何，母親都會陪著你的。&rdo;

☆、第四十五章

千秋齋內, 炭火生熱。

王家的主子並不算多，今兒個用膳的又都是沾親帶故的，因此便只是在屋內擺了一塊四面屏風，分了男女兩桌。

外為男桌，以王珵為首，王允、王岱坐於兩側，而後是王冀、王衍、程愈幾個小輩。

內為女眷…

坐於中間的是傅老夫人, 她今日難得穿了一身大紅色繡五福如意的織金長襖, 滿頭青絲用翡翠盤了起來, 額上還掛著一塊前些日子王昉送來的紅色暗彩綴珠翠花飾的抹額…這會面上正掛著平日很少見到的笑容。

王家沒有吃飯的時候給媳婦立規矩的說法, 因此無論是程宜還是紀氏, 這會都坐在她的身邊。

程宜坐於傅老夫人的右手邊, 紀氏坐在傅老夫人的左手邊，而後是王昉四姐妹。

八角琉璃燈下的八仙桌上, 已擺了不少膳食…

王珵幾人更是已經喝起了酒，說起了話, 傳來陣陣說話笑語聲。

傅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她聽著屏風那側的笑語聲，看著琉璃燈下這一室團圓的景象，心下有說不出的滿足感。人的年紀越大, 便越想看到這一副閤家團聚的模樣…她讓身後的半夏倒起了酒，平日端莊肅穆的面上掛著笑：&ldo;老爺們喝起了酒, 咱們也不落他們, 拘了你們一整年, 今兒個大家便都鬆快些。&rdo;

&ldo;謝母親…&rdo;

&ldo;謝祖母。&rdo;

半夏倒了酒，丫鬟們便替主子們布起了膳食。

王昉端起酒盞，輕輕抿了一口…

酒是青梅果酒，並不算烈，入口卻很香，沒一會唇齒之間便盈起了這陣陣青梅果香。

傅老夫人也飲用了一口青梅酒，似是想起什麼，便與身後的李嬤嬤說道：&ldo;你去拿五十兩銀子，賞下去…今兒個若是當值的，便多添一份。再讓廚房炒幾個熱菜送過去，寒冬臘月的，也讓他們好生過個年。&rdo;

程宜正替傅老夫人布著菜，聞言是笑說一句：&ldo;打先的時候，陶陶已與李順家的說了，讓她今日多備些熱菜，再熬一鍋粥…讓底下當值的，吃著也熱乎些。&rdo;

傅老夫人聞言是朝王昉看去，她放下手中的酒盞，柔聲說道：&ldo;還是陶陶想的周到…&rdo;

她這話說完，是看向程宜，眉眼含笑，難得誇起了人：&ldo;你近日也辛苦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