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1/5 頁)

何威失蹤（1）

一開始，我以為何威是死了，所以警察來找我。警察問我是否知道何威的下落時，我才知道，他是失蹤了。

警察來找我的那天，我正跟一家新的牛下水供應商談合同。穿著老式夾克的男人，坐在我辦公桌前，眼睛長得跟三角形沒多少區別，鼻尖是鷹鉤狀，那架勢似乎可以嗅遍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這傢伙的面頰大概有好些日子沒有修理了，下巴那堆東西，令我想起小區草坪上被踐踏後的那些禿塊，身上散發出的味道，是牲畜被肢解後，留在世上的最後遺言。

我不太願意與他面對面。

他的表情不多，只是在聽到跟利益有關的問題時，才會豐富一些。他手中的籌碼有些要命，在這座城市裡，可以以最快速的方式提供最新鮮的貨品，無限量滿足需求方的貨量。我無話可說，除了在框架內對部分附加條款做些爭奪外，對於關鍵性的部分我毫無斬獲。討價還價已經很明顯成了他的專長。

正在我冷顏對著那老闆，內心卻一籌莫展之時，菁菁進來跟我耳語，說有警察找我。我覺得很詫異，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我跟警方會有何瓜葛。

我立刻將談判的位置移交給古宇，離開時，我將古宇叫出來。

“你繼續，儘量高於我們的底線，就算是做樣子，也要做到底。”

古宇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我正要轉身，又加了一句。

“今天一定要籤合同，明天就讓他送貨，明白吧？”

“我懂。”古宇鏗鏘有力。

我走至大廳，就看見在收銀臺邊上站著兩位警察。

我走過去，眼睛在兩人的側面上打量了一會兒。

“兩位找我？”我站了過去。

兩人同時轉過頭來望向我。

其中一位問我：“你是蘇雯嗎？”

“是的。”

“我們想找你談談。”

“談什麼？”

“關於你前夫何威的事情。”

我微微皺眉，有了不妙的感覺。

我將兩位警察引至一間包間內。

“你知道何威的下落嗎？”姓張的警察問我。

“下落？”我不解地看著他們。

“就是問你，你知不知道現在何威人在哪裡？”

我開始意識到何威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於是便不安起來。我害怕何威是死了，我不知道當時為什麼突然有那樣的聯想，心中油然升起恐懼。我什麼也說不了，只好搖搖頭。

“何威失蹤了。”姓張的警察終於一語點明瞭。

我怔怔地看著他。

“據我們調查的結果，你可能是最後見到他的人，所以，我們來向你瞭解一些情況。”

“你們21日晚上，是不是見過面？”張警問道。

我沉思片刻，然後點點頭。

“那麼基本就可以這樣初步來判斷了。”

“你們確定他是失蹤了嗎？”我不禁問道。

“是的。”姓丁的警察說道，“是他妻子柯蕾報的案。何威在21日晚跟你見過面後，就再沒有出現過了，一連三天他都沒有回家，也沒去單位上班，沒跟單位請假，除你之外，所有與何威常聯絡的人全都不知他的去向。”

“就這樣，你們就確定他是失蹤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張警繼續開口道：“在柯蕾報案後的第二天，鄰區的同事給我們送來了一包東西，這是他們轄區內一個小區保安在三日前的早晨巡邏時，在與小區外接的公共街道上發現的。裡面有一身男人的衣物，他們從衣袋裡發現了幾張名片，是何威的，因為他們在我們的內部網上看到登入的何威的失蹤報案，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