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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都是熟人，薛冰也用不著多介紹，大家互相打著招呼把歐陽副市長迎到主賓席，就各人找座位坐下了。薛冰在主人的位置坐下後，舉目一看，不由一樂。這樣熟悉的一群人，也不自覺地以歐陽為中心，按官職大小排排坐，這也算是在政府機關呆久了，潛意識在起作用吧。

“今天酒個這樣喝，把大杯子全部收攏來，其餘杯子拿開，每個人倒滿，喝完了再倒”歐陽副市長一上桌就嘿嘿笑著說“不然你們一個個跟我喝，酒就可能是我一個人喝了”，看來是喝出經驗來了，暨要喝得鬧熱，又得注意身體。好多人都是寧傷身體不傷感情地喝，幾乎無一例外地傷了身體，前車之鑑哪！

“要得，大杯倒，小杯喝”周廷生隨聲附和，

“不用小杯，用大杯，喝完了再倒，這樣公平”。

大家都知道周廷生在明目張膽地給領導下套，無奈歐陽副市長不上當，都笑了起來。

“薛冰，這杯子的酒呢服務員已經給我們倒好了，今天你是主人家，怎麼喝，一口乾呢還是分幾回，你說了算？”歐陽副市長轉過頭來，就將薛冰一軍。

“今天感謝歐陽市長光臨，也感謝在座的大家，在這裡我先敬大家一杯”薛冰看著這一大杯酒，足足有二兩多，心裡有些發虛：“杯子太大了，喝一大口吧？”

“不行不行，一點誠意都沒有，拿出點局座的氣派來。”在座的都是多年老相識，說話一點不客氣。

薛冰看過不了關，一咬牙：“好，兩回喝完，這第一杯，我提議我們一起敬歐陽市長”說完薛冰一揚脖，一大杯酒下去了一半。

“好！”眾人一起喝彩，一個個也揚著脖子喝起來。

薛冰趕緊胡亂吃了幾口菜，填填肚子：“這第二杯酒，我敬大家，感謝大家光臨”。不到五分鐘，幹掉一大杯酒，薛冰創造了自己喝酒速度最快的記錄。

每人又一大杯酒倒滿後，周廷生開始出擊：“歐陽市長，我敬您。這麼多年，感謝您對我工作的幫助和支援。按理說應該一年喝一杯才對哩”，

“要得，酒我倆個分了喝算了”歐陽副市長笑著回答，

“我們沒有意見”旁邊的幾個人都說。

等到大家都給歐陽副市長敬完，歐陽副市長主動端起了酒杯：“來，薛冰，我敬你，記得不？我們原來一起共事的時候，我在鄉里，回來都是跟你擠一張床的”

薛冰有些茫然，時間過去十來年了，記不清了。

“好好，這一杯酒薛冰該喝滿杯，歐陽市長這麼多年了，還記得這些事，難得，是不是？”朱榮發搶著說，大家隨聲附合，

看歐陽副市長沒有反對的意思，歐陽也豁出去了：“好，喝就喝”，這一杯酒下去，薛冰應該喝了有四兩多白酒了，沒有事？薛冰喝興奮了。

薛冰很感慨，原來他不是沒有接觸過市級領導。但那都是為了工作，領導們也是一付公事公辦的樣子，彷彿都戴著一層厚厚的面具。沒有其它的，比如隨意，更談不上感情的交流。

其實這裡面有薛冰自己的問題。跟領導打交道，灑脫的薛冰有些拘束，他不知道哪是人情往來，哪是阿諛奉承。因此他從未試圖主動走近領導，也就從沒有與市級領導建立過私人關係。他感覺，領導那模式化的笑容背後，也許是深深的淡漠甚至冷漠。

但此時眼前，這酒桌上無拘無束輕鬆愉快的氛圍，令薛冰心裡的寒冰開始融化。他知道，歐陽副市長還年輕，他需要做出成績，這使他們的立場有了交集。薛冰覺得，這個領導，可以交朋友。

那晚，他們都喝得有些醉意了，薛冰堅持跟他們一個個道別，回去後就吐廁所裡了。

第十五章 整頓機關

時令進入盛夏，天氣炎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