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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年不節的還能放假？你們單位福利真好。吃飯了沒有？媽給你做飯去。」

「不用，我中午吃了。」

他邊說邊拿出自己揹回來的蛇皮袋，王蘭一看就開始數落他，「你又拿回來這麼多東西，有啥吃的你留著在那吃就行，家裡什麼都有，不用往家拿！」

「我留的有，這是專門帶回來給你吃的。」

晏卿先扒拉出被他捏碎的那個蘋果，給了晏姝，「拿去洗洗再吃。」

即便碎了，在這樣一個缺衣少食的年代，那也是好東西，不說李家人，就連晏卿也沒有浪費食物的念頭。

蘋果一拿出來，全家都驚訝了。

「蘋果？！」

水果在他們這樣的小地方，絕對是稀罕物，又貴又難買。李衛華兩口子還好，但晏姝長這麼大，只吃過他們這邊產的梨子和野果之類的。蘋果橘子香蕉都沒吃過。

「嗯，碰巧遇到有人在黑市賣，就買了幾個，拿回來給你們嘗嘗鮮。」

聽到黑市，王蘭第一反應是起身看了看外面有沒有人，然後把門關上，壓低聲音罵他，「你這孩子，這東西又貴又不擋餓，你買它幹啥！還去黑市，這要是被人當做投機倒把抓起來可怎麼辦！」

晏卿連忙討饒，「媽，我以後不去了。」

王蘭又氣又想笑，「每次犯險，我一罵你，就給我保證以後不去了。你是不去了，但是下次又會給我闖其他禍！」

晏卿心虛的笑笑，然後讓晏姝去把蘋果洗了。晏卿還想讓她洗四個，一人分一個，但王蘭罵他敗家子，「日子哪有你這麼過的？吃蘋果還想吃個飽嗎？一人切一塊嘗嘗味就行了！」

說著她自己拿走了那個蘋果，去廚房洗好，切成四塊拿了出來。

給晏卿和晏姝一人一塊大點的，她和李衛華則是一人一塊小小的。

「吃吧，我跟你爸年輕的時候吃過，也沒多好吃，你們多吃點。」

「我在縣裡吃過了，都給你們吃吧，我不吃。」

王蘭瞪了他一眼，「趕緊吃！」

拗不過母親的一片好心，晏卿跟晏姝坐在小板凳上，慢慢的吃了起來。

「蘋果真甜啊。」晏姝開心的眯起眼，小口小口的吃著自己那塊，都不捨得大口吃完。

「喜歡吃哥哥以後再給你買。」

晏卿說完這話立刻收到了了王蘭女士的一記眼神殺。

他立刻不說話了，咔嚓咔嚓三兩口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完了，然後繼續收拾他帶回來的東西。

「我又碰到了之前你們說好吃的那一家玉米，就又買了一點，還買了他家的紅薯，都挺甜的。」

王蘭氣到沒脾氣了，「玉米紅薯家裡都有，你還去買別人的！你是錢多的沒地方花了嗎！再好吃也就還不就是個玉米紅薯？聽媽的，以後不準再買了！」

這個晏卿沒應，而是很快又拿出了一樣東西，把這個話題敷衍了過去。

「我攢了這幾個月的布票，又跟王師傅和王哥換了點，去百貨商店買了幾塊布。媽，你給家裡人一人裁一身衣服吧。這不是快過年了？小姝也好幾年沒有添過衣服了，都是穿我的舊衣服。女孩子還是要打扮一下，老穿的跟小男孩似的也不好。」

這次王蘭沒罵他，而是欣喜的摸著布料，「原本我就打算去換點布票的，你買回來了也好。給你們兄妹一人做一身，我跟你爸就不用了。」

李衛華連忙點頭，「對，我們都有衣服穿呢。」

「爸媽，你們的衣服都破成這樣了，也該換一身新的了。你們仨裁就行，我就不用了，我去上班的時候裁的都還新著呢！」

王蘭卻不同意，「你也要裁的，出門在外，穿的差了讓人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