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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朱雀的憤怒烈烈不熄。
「閉嘴!」他柔和秀麗的面容籠罩了一層燃燒似的怒焰,「姚櫟,你若膽敢讓阿榆傷心,我現時便殺了你!」
裴沐的目光在他們之間來回打了個轉,冷聲道:「再不說,都打出去。躺個十天半月,也學一學如何把話說清。」
話音飄落,如雪輕淡。
卻讓整個場面凍結了。
帶頭鬧事的人,也就是被朱雀叫做姚櫟的,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這才想起,這位年輕的副祭司大人,乃是整個扶桑部中第二有權力之人,連首領姚森都比不過,更有傳言說他未來會接任大祭司一職……實在得罪不得。
姚櫟垂頭抹臉,臉上淚水縱橫,卻也沖刷出一股驚人的恨意與狠戾。
「副祭司大人,我可憐的幼子被那賤奴殺死了!」他淒聲道,「我不敢向青龍祭司大人的女兒討個說法,只需要殺那賤奴祭祀我兒亡魂,卻被如此羞辱……請副祭司大人為我做主!」
他所謂的「祭祀」,並非祝福,而是在祭臺上以殘忍的手法殺死女奴,並做法祈禱讓她的血肉和靈魂都奉獻給死者,讓死者來世投個好胎。
「是麼?姚榆,果真如此?」
裴沐一挑眉。她分明記得,姚榆的女奴是個溫柔秀美的少女。
「――不是,你胡說,你騙人!」
姚榆突然尖聲叫道:「是你兒子奸了阿谷,阿谷才會反抗的!是我給阿谷的防身武器,你們有本事,就把我殺了!」
姚櫟暴怒:「區區一個奴隸,也敢反抗我兒!我兒是扶桑祭司,身份貴重,區區一個奴隸――賤奴,也敢!」
他呼喝如泣血。
「你真是找死――!」朱雀祭司也陷入了怒火。他抬起手杖,眼看是想再眾目睽睽下打殺姚櫟等人,卻被姚榆拉住了。
姚榆氣得聲音發抖:「你們就是欺負我阿父不在……」
姚櫟寸步不讓:「便是青龍祭司大人在,也沒有第二個道理!」
青龍祭司是四大祭司之首,已於五日前出征。
素日溫和可愛的姚榆,現在面色通紅,像一隻憤怒又說不出話的小獅子。
但她還是努力保持了理智。
「不要理他。」她拉住想動手的朱雀,充滿哀求地朝裴沐看來,「副祭司大人,副祭司大人一定知道誰對誰錯。那個人死了活該,他欺負阿谷……是他不好,憑什麼要抓阿谷祭祀……」
她眼裡已經含了淚。
身為青龍祭司的女兒,她深深明白,奴隸根本不算個「人」。哪怕是普通的族民欺負了阿谷,她都不能在明面上做什麼,何況對方還是星淵堂的祭司。
就算只是低階祭司,那也是正式的祭司。
是性命遠比阿谷貴重得多的男人。
姚榆身邊的女奴依舊低垂著頭。她一聲不吭,身體顫顫,似在發抖。
仔細看去,她身上衣衫破碎、頭髮凌亂地遮擋住面容,四肢帶著血跡,的確是一副淒涼的模樣。
裴沐沉默地聽著。
聽完,她輕輕咬了一下嘴唇,並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鐵鏽氣――她剛才太用力了。
「原來如此。」她慢聲說道,「既然你們雙方都認可,死者是被這女奴所殺――」
人們的視線,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姚櫟一方,滿臉的理所當然,還有提前備好的一點耀武揚威。
姚榆和朱雀,則一個含著期待,一個面露嘲諷,似乎已經知道她會如何處理。
她身後的祭司們,也在風裡漫不經心地竊竊私語:
――這有什麼好說的?
――就這也要來星淵堂鬧。
――就一個奴隸,殺就殺了,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