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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亦被震住了,半晌後才吶吶道:「孟老還去撿牛糞?」
「嗯吶。王叔天天來叫他,兩人就一起去拾糞,給地裡漚肥。」
顧文逐拉長個臉聽著他們對話,一聲不吭。這坊仙道是越來越囂張了,把自己老屋當成窩點不說,還把二牛和王叔也拖了一起。
二牛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一直擋著門口,慌忙退後,把位置留了出來。熱情招呼道:「先進來,進家裡說。」
活像是半個主人。
這院子已經被他佈置得像模像樣,別說石板地面被沖刷得能當鏡子使,就連籬笆圍牆的每一根竹條都被擦得乾乾淨淨。
院角還砌了一座似模似樣的假山,假山旁一口大缸,上面鋪著幾張綠瑩瑩的睡蓮。
「來,喝茶。」二牛熱情地端來兩碗水,遞給夏亦和顧文逐。
夏亦接過一看,只見水裡還飄著幾根說不清是什麼玩意兒的草。
「趕黃草。」二牛解釋道,「小舟嫌村裡的茶葉不好,我去縣裡買來的他也不喝。就給他把趕黃草曬乾了當做茶葉,他說喝起來還比較爽口。」
講究。
「顧北城,誰來了?」隨著一陣懶懶的聲音,齊舟從房裡走了出來。
邊走還邊用手擋著嘴打呵欠,一看就是剛睡醒。
「是小亦和文逐,他倆要成親了,來請你和孟老去吃喜宴。」二牛連忙對著齊舟笑著解釋。
「你倆?成親?」齊舟慢慢睜大了眼,露出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倆不都是男,男的嗎?」
「男的又怎麼了,就不興人娶個男媳婦了?」夏亦一聽到這話就不樂意,冷冷地拉下臉。
齊舟呆呆站在原地,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顯然從身體直到靈魂,都被深深地震撼住。
「顧北城,你們這邊男人和男人成親嗎?」等夏亦和顧文逐離開後,齊舟木然地轉向二牛。
「沒有的事。」二牛憨憨地笑著。
「哦,那就好。」齊舟轉身往淨房走去,「不過你們村子裡有些人看上去怪怪的,男人還塗脂抹粉。」
真是世風日下。
走到淨房門口,又轉頭對著二牛淡淡吩咐道:「進來伺候我沐浴。」
「哎,這就來。」
接下來幾天,村裡好幾名嬸子媳婦都來家裡幫忙,其中還有倆哥兒。
夏亦跟著她們煮肉蒸饅頭殺雞,忙得團團轉。顧文逐就跟著老張頭的馬車天天跑縣城,置辦各種婚宴用品。
這天夏亦忙完,想起自己那好幾日都沒顧得上的一分萵苣,決定去看看。
剛走出村口,就看到孟挽梓和王叔兩人。
一人端著個水碗,拿著杆旱菸槍,正蹲在地頭的田埂上,笑眯眯地聊著天。
見到夏亦,孟挽梓把煙槍在鞋底上磕了磕,再插到腰間的麻繩腰帶上,兩手攏在粗布大棉襖的袖子裡,笑眯眯地大聲打招呼,「小夏啊,吃了麼?」
夏亦:
轉眼就到了成親這天,夏亦天不亮就被顧文逐叫醒。
他閉著眼睛,把正在輕輕揪他臉的手不耐煩地撥開,整個人埋在被子裡,只露出幾縷黑髮在枕頭上。
被子又被慢慢揭開,顧文逐含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相公,該起床了。」
聽到這聲相公,夏亦的睡意頓時跑了一半,閉著眼抿著嘴在被子裡無聲地笑了起來。
「相公,今天是咱們成親的好日子,該起床準備娶我了。」顧文逐又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撓撓眼前那粉白色肉嘟嘟的耳垂。
夏亦再也忍不住了,睜開眼側過了身。
只見顧文逐笑盈盈地立在床邊,穿著藏藍色新長袍,右胸別了一朵用蟹爪蘭和文竹葉做成的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