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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十分悲傷,然而倘若細細看一下,便會發現那份悲意並未達眼底。
見到鎏月,林苑緩緩走過來,無精打采地行禮:「公主可還好?」
鎏月聲音輕顫:「許是我連累了她。」
「臣進去看看,」林苑和她擦肩而過時,低聲道,「已經被接走了。」
很好。
鎏月抬頭看玉盤,發現烏雲盡散。
她徑直地回了公主府邸,安靜極了,一副失了魂的模樣,連御醫的問話都只是搖頭或點頭,等到將無關人等都熬走後,鎏月眼裡的神采才算回來。
最後一個知情的便是蓉兒,她待殿中無人後,特來稟報:「林姑娘已經被送到別的府宅去了,殿下放心,守在那裡的人嘴巴都被掩得實實的。」
「她如何了?」
蓉兒:「暈過去了,但沒有燒傷的地方,可大夫說因為吸入煙霧過多的緣故,再加上受驚,怕是要昏睡好久。」
「沒傷就好,睡久點也沒事,我當初傷重,不也能醒過來嗎?」
「殿下說得是,現在不醒來也好,省得看到後面的爛攤子還要糟心。」
鎏月沉吟片刻,道:「我明日進宮一趟。」
「那今晚想必不能好好歇息了。」
「憔悴些好,不憔悴怎麼看出我被痛楚纏繞了一整晚呢?」
蓉兒:「殿下放心,尋常人是看不穿的。誰會想到殿下和國師聯手來策劃這樣一個大局,冒險到哪怕只出一絲差錯,便能坐定了欺君大罪。」
「我不怕。」鎏月淡聲道。
燁帝的龍鱗始終都在權力上。
像今日的事,即使暴露,最多是狠狠責罵她如何的荒誕荒唐,再罰上兩年的俸祿。
然而林苑估計會十分不好受。
相比起鎏月親眷的身份,他只是一介臣子而已。
但他還是應下了這件事。
林雲姝若真能贏,便贏在有個好兄長。鎏月想。
蓉兒繼續道:「殿下寬心些吧,等林姑娘好全了,也等風頭過了,便將她接回來。」
次日。
鎏月進到壽康宮後,二話不說,便在大後面前哭成個淚人。
大後雖哀傷,竟要反過來撫慰她:「月兒,這不關你的事,都是那該千刀萬剮的賊人,竟毀了姝兒的一世。」
「是皇兒不好,若不留宿國寺,就不會惹來這場禍事了。」
「是哀家讓你去的啊。」
「我」鎏月泣不成聲。
鎏月再去見燁帝時,只見他滿面陰翳。
她有些忐忑,然而表露出來的悲傷卻一點都沒有消退。
見她來,燁帝嘆氣道:「林家那邊,誤會不淺。」
「是臣大過凶煞,連奉大後之命去看個人,都能鬧出命案來,陛下不要發愁,臣自會去給林家一個交代。」
燁帝預設了她的做法,接著道:「讓林氏以貴妃之儀下葬吧。」
鎏月低眉垂首,掩住眼中掠過的一抹喜色:「讓臣來處理這件事吧,否則我心不安。」
「儀仗大些也無妨,朕昨夜就在想自己是否有苛待過林氏,想著想著竟一夜未睡。」
「林氏性子清冷,不愛理人,這是宮中人人都知道的事,與陛下無關啊。」
「是嗎?皇姐若真這樣以為,那朕可以安心一些了。」
「陛下如果還在煩心,不妨借國師之力來安撫林家,雖說他是林氏的兄長,但更是忠於陛下的臣子,想必會為陛下解憂的。」
「朕有此意,但他今日沒有來上朝,此刻也不好這樣喚他來。」
鎏月道:「臣在料理殉葬事宜時,難免會與林家接觸,彼時會和國師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