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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進來說:“家裡房子小,住不開四個大小夥子,就接了一鋪炕。”
“是啊,礦區一家家二十平方米的住宅裡,住六、七口人,甚至八、九口人,還能出息這麼好的孩子,多讓人高興啊!”校長瞅著一家家挨挨擠擠頂多有四米寬窄條的單院子興奮地說。
校長握著爸爸的手說:“你兒子是全縣高考狀元!清華呀!咱中國最好的大學!全省才幾個名額,就有咱採煤工人的後代!這條件能出這麼優秀的孩子,真讓人激動啊!”
“沒想到我這煤黑子,兒子這麼給長臉。這不,今天煤不多,大夥讓我上來買一個西瓜犒勞犒勞兒子。小三、小四再買幾個去,給老師們解解渴。”劉旭和他哥跑了出去。
領導又看看陳波這樣特殊家庭的人,陳波媽見到劉老師抱在一起掉眼淚,可把這三個孩子熬大了。校長看見北窗後院子堆著樹枝柈子,這幾乎不見陽光的地兒,透過窗邊斜逸而出的粉紅色芍藥花正開得灼灼豔麗,顯得這個家生氣勃勃。他身子湊過去,原來是柈子的縫隙間扭扭歪歪挺拔出幾株。“這以前是陳波種花的地,我賣這個一年得不少燒火柴,冬天上山砍沒地方放就給佔了,可這縫隙裡每年竄出一些花來,上霜都凍不死,直到天氣徹底上凍才把它們凍死。”媽說。
校長深有感觸地說:“我們的孩子不正像這些花嗎?不屈不撓。他們帶的飯,包米麵窩頭、大餅子、鹽菜,還帶著大蒜頭相互傳遞著,要不也吃不進去呀,辣好往肚裡壓飯,卻和城裡孩子一樣竟爭,一樣的上北大、清華。”
當陳波和媽媽來告訴親人這個好訊息時,望著滿山的墳墓,滿眼荒草,還有屬於爸爸的小土丘,是淚雨滂沱,那流有鮮血的人生,生命是這樣的脆弱轉瞬即失。劉老師也來告訴何礦長,這個大姑娘開了個好頭,那兩個小的,更錯不了,讓他們在九泉之下安息吧。割過瘋狂而長的蒿草,燒了紙錢,又哭哭涕涕說了一大通心裡話,直到中午不得不離開。劉老師沒搬到學校附近去,寧可走五里地的路,總覺得這屋裡有兒子的影子,他還是上班去了,還有沒舍下房前屋後那點地,一年省下買菜錢。
這一喜悅層層揭開兩家深埋在心底的疤,更增加對親人的思念。喜悅之中,也感到人
生的沉重,身上承載著媽媽沉沉的一顆心,全家的希望。何紅:“再熬四年,我畢業了,和媽媽一起供她倆。”是啊,媽媽身上的擔子太重了。
通知書下來了,無所顧忌了,如同出籠的鳥,終於獲得自由。劉旭、王佳文、郝成等一大幫找到陳波家,要上山。媽說:“去吧!這幾年學習挺辛苦。”媽看見劉旭,“那天早晨是不是你送的花?”
“送上花了?沒看出來,你小子挺猛啊!”郝成在後面突然一句。
“臭小子別起哄。”媽說:“你考哪了?”
“清華。那花是我爸採的,覺得好看,你們肯定喜歡,就送來了。”劉旭被弄得有點不好意思答道。
“給你做姑爺夠格吧?”不知誰又冒出一嘴。媽拿起飯勺扣他。是他們還在懷抱著時候開的玩笑,給他倆訂娃娃親算了,這都要上大學了,讓他們自已做主吧,大人才不操這些心了。媽把剛蒸一鍋白麵和玉米麵的兩摻饅頭,裝進口袋,又給他們裝了些豬頭肉、豬手等熟食,飯盒、塑膠袋的弄一大堆。
後窯同學沒有車子,陳波把自已的大二八車子讓給男生,劉旭帶陳波,吳振宇帶著何紅,這樣一個帶一個,十多人出發了。
日本、俄羅斯等很多外國朋友都知道有拉法山這神密的地方,據說宋朝名將楊金豹,曾在此山拜長眉大仙為師,就在自家附近,卻沒去過,豈不是憾事,今天將目睹它的風彩。
劉旭問陳波,“明天還能出來嗎?”
“不能,過一個星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