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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讓圓臉大姐給盛了口中午的剩魚,嘗了一下。不能說不好吃,魚肉也新鮮,是中等偏上的家常味道,要挑毛病當然也能挑出一堆來。
甄珍歇了技術交流的想法。
廚師是個熟能生巧的行業,做菜做得多,就有了肌肉記憶,像大劉這種中年廚師,做慣了廠子裡的大鍋飯,就算她現場演示一遍做溜肉段的技巧,他也不一定能照做,何況……甄珍覺得,就算她做得再好吃,店裡的人估計還是會認為大劉的加厚溜肉段更合胃口。
這兩天沒少聽五金店小老闆叨咕,說這家店開業這幾天,生意一天比一天差,如果沒有起色,一個月賠一兩千都是少的。
其實他們是空有寶山而不自知。
雖然店裡的人看著都是實在人,但甄珍考慮畢竟是同行,忌諱交淺言深,沒對大劉的廚藝發表意見,臨走前送給他們問世八百年的老食譜《山家清供》中的一句話,「食無定味,適口者珍。」
望著姐弟倆離開的背影,店裡人陷入沉思。
開飯店的靠成績說話,甄珍年齡雖小,人家業績好,是這行裡的大學生,他們雖然年紀不老小,在餐飲界就是個小學生水平,大學生的話小學生要聽,但這句話要怎麼理解?
老胡小舅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這有什麼難理解的,「你們是不是傻?我姐夫愛吃臭鴨蛋,覺得臭裡帶香,我姐嫌棄得不得了,一聞那味就犯噁心,吃飯這事,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人家甄珍的意思就是……」
老胡猛地抬頭,「你小子一點不傻,說得好。適口適口,最喜歡大劉的菜的是誰?是我們,是我們這些吃慣了大鍋飯的人,咱們市像咱們這樣吃慣了大鍋飯的人有多少?百八十萬有沒有?現在還有沒有大鍋飯了?沒有了。大家懷不懷念?不懷念才怪。這就是市場,特別廣大的市場,咱們沒找對經營方向啊。」
樸愛善在窗邊見甄珍姐弟買個孜然面買了半天才回來,不放心出來問:「甄珍,你倆幹啥去了?」
甄珍沒瞞她,說了江上漁家的事。
樸愛善頭疼壞了,「你這孩子,咋那麼實在?他們要是想歪了,還以為你是在使歪心眼,不想讓他們跟你競爭呢。」
「我只提了一嘴,做不做在他們。」
「你這孩子像你爸媽,厚道。」
甄珍搖搖頭,「餐飲市場就是一塊七彩蛋糕,除了檔次上的高中低端,口味也不同,有人愛吃冷麵,有人愛吃魚,當然肯定也有人愛吃食堂菜,種類越豐富,這塊蛋糕就越大,相應地我們分得的那塊也就越多,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合夥人們都沒意見,老胡拿出當年做副廠長的工作效率,用兩天時間搞定手續,重新調整灶具,換上更大的鍋。
街上的行人見開業沒幾天的江上漁家又換名了,叫飯盒菜。
一聽飯盒菜,不缺產業工人的省城居民既親切又熟悉,進門一嘗,飯菜的味道更是他們所熟悉的。
「我就愛吃麵多的溜肉段,飽滿實在。」
「還有這隻有土豆跟牛肉渣的土豆燉牛肉,找沒找回當年的影子?」
「當年我在廠子裡,打一份燒茄子能吃六兩飯,就是這家這味的,鹹口的特別下飯。」
老飯盒主營三塊錢的快餐,兩葷一素,油大口重,米飯管夠。重新開業兩天,就接到中午來給單位訂餐的大單,反正他們人多,完全忙得過來,大劉又揮上了他使的最好的像鐵鍬那麼大的大鍋鏟,喜滋滋地也找到過去的影子。
忙過三天一盤帳,看數字,大家高興壞了,沒想到做快餐這麼掙錢。
原來開飯店定營業方向,就像找物件一樣,要找到最適合你的那盤菜,他們的菜就是回爐的大鍋飯。
大家感慨,「做買賣真得一點點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