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第1/2 頁)
張揚跋扈的那個是陸白,安靜乖巧的那個是肖央。
陸白那時候便不喜歡肖央,仗著年紀小家世好總愛欺負陷害他找他麻煩,肖央從小的口頭禪便是那句『小白不是故意的,沒關係。』
當他被對方推下池塘、又被他救回之後,他依舊抓著他的衣袖、哪怕冷得渾身發顫、哪怕剛剛與死亡擦肩而過,他說得第一句話依舊是:「小白不是故意的,沒關係。」而陸白那會兒根本不知道在校園裡什麼地方瞎逛,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肖央就真的被淹死了。
他那時候還是個少年,突然覺得失望又憤怒:他重視著的弟弟,年紀還這麼小,就這麼惡毒。
「陸白那小鬼被寵壞了,就缺教訓。」那時候他抱著肖央,咬著牙道。
他那時身邊跟著一群正是熱血年紀的少年,他們聽了這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個晚上終於在校園裡找到陸白後,他們把他關進了學校裡廢棄的倉庫,他們不知道陸白從小怕黑,只是想給他個小小的教訓。
他那時候,在醫院陪著肖央,根本不知道這個訊息,等他知道後趕到那個倉庫時,倉庫大門大開著,裡面已經沒有了陸白的影子。他只當陸白那時想法子開了門離開了、又因惹了禍自覺心虛不敢見他所以並未去找自己。
其實也確實如此,他在第二天傍晚知道陸白已經回了鯨海,這才真正鬆一口氣。可那個孩子實在太過惡毒,做了錯事不認錯不說,還要倒打一耙,那天之後,因為陸家的原因,肖央和他的母親便只能遠走國外。
秦故覺得這實在太不公平,可他偏偏對那個惡毒又跋扈的少年生出了不該有的感情,他情不自禁又言不由衷,只有他自己知道,剛剛看到曲雪鬱的手放上那個少年肩頭的一剎那,他嫉妒得想殺人。
那個少年欠肖央一個道歉,而他,卻只想卑鄙地給自已一個能光明正大去喜歡那個少年的藉口。
肖央轉了身,看向身旁眼中有什麼情緒在翻滾的男人眸色一深,唇緊緊向下抿著,洩出幾縷稍縱即逝的怨毒。
……
江景別墅。
陸白想這個叫阮江酒的青年實在太過美好奇異,僅僅待在對方身邊,自己的心情就能得到安撫,變得安寧又平靜。
兔子夜燈被放在床頭,整個房間都籠罩在溫馨的昏黃裡,陸白整個人陷在柔軟的被子中,鼻尖滿是青年身上好聞的香氣,他上下眼皮一碰一碰顯然就快要睡著了。
阮江酒側著身子,靜靜看著對方的側顏。他忍不住伸了手,想碰碰少年此時因為快入睡而變得紅撲撲的臉頰和可愛的唇,最終卻只是揉了揉對方的發——他和他之間,是清清楚楚存在某種界線的,所以他的那些情難自禁,就必須得到少年的允許,畢竟,他是這麼珍視著這個少年。
陸白側了身轉向阮江酒,幾乎下意識迎合著對方撥弄著他頭髮的手,像只收起利爪偎依在主人身邊的貓。他闔了眼,鼻尖快要蹭上對方的胸膛,青年身上的體溫和好聞的味道包裹著他,讓他覺得安全又溫暖,他便突然油然而生出一種想傾訴的欲、望。
「小阮,其實我有幽閉恐懼症。」他閉著眼睛輕輕道。阮江酒動作一頓,便逾矩地將手輕輕放在少年肩背上,是彷彿在擁抱著對方的姿態。
「但我小時候其實只是怕黑,」陸白道:「只是十二歲那年,我被人關在很黑很黑的地方,又疼得像渾身的骨頭都碎掉了,才有了幽閉恐懼症。小阮,那時候我真的懷疑自己快要死掉了。」
「可只有那時候,我一件壞事都沒有做,」他靜靜敘述著——在這個青年身邊,如此不堪回首的話題都可以被這麼平靜地敘述:「小阮,你相信我麼?」
這個青年會相信,在外面人眼裡、這麼張揚跋扈又惡毒的他麼?會相信,他真的沒對肖央做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