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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夕月也知道了就算是自己不下手,這兩人恐怕也活不了了,尤其是他們清高自傲的秉性,不容玷汙,想到這裡,夕月“咣噹”一聲扔了手裡的劍。
“你們好自為之吧!”夕月看著樂正華說出這麼一句,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樂正華看著夕月的背影,一向陰沉的面容破碎出一抹柔情,或許之前自己真的只是垂涎於她的美貌,但是在不知不覺地相處之中,他發現了這個女子的堅韌與孤傲,發現這個女子和尋常的大家閨秀沒有半分相似。發現了這個女子滿心故事的情況下依舊極為瀟灑地肆意活著,也許不知不覺中,他的心早便遺失在了這個女子身上。
不是沒有想過,等到自己一成大業之後,便娶她為妻,只是現在發現,他們中間,隔著血海深仇,那麼深,那麼廣,讓他的一切努力浸淫進去,都化為虛無。
也許,有些人,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沒有可能。
消失在帝寢殿的那羅裙的一角,帶走了他最後的希冀。
沒有料到還能再見她一面,樂正華想著,自己應該是知足了。
閉目,回想著從見到夕月開始,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地印在了自己腦海裡,樂正華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間,已經用情至深。
忽然看到了剛才夕月仍在地上的長劍,樂正華緩緩伸手拿了過來,劍身寒光映出了他頹廢的面容。他在手裡慢慢撫摸著劍身,就像是撫摸著那個女子的柔胰一般,緩緩開口:“成王敗寇,用她的劍,和死在她手裡無異,也是值了!”
說罷,橫劍向頸,頃刻間鮮血浸溼了薄薄的軟劍,血流如注。
精神恍惚間,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年少青澀但是隱隱有傾城之姿的女子,有些侷促道:“奴家夕月,不知公子是要品茗還是聽曲?”
樂正華朝著那女子伸手,片刻無力垂下。
其實他想說,品茗聽曲,不過是風雅之趣,只要和她在一起,閒雲野鶴,也是一生足矣。
樂正瑜眼中閃過一抹動容,樂正華最後眼中看著夕月離去的方向眼中那抹眷戀他看的明白,但只是……
想到這裡,樂正瑜低嘆了一聲,看著一邊閉著眼睛毫無表情的孫皇后,抬步走了出去。
“瑜兒……”老皇帝忽然出聲,急急地喚了樂正瑜一句。
樂正瑜沒有回答,只是聲音寡淡:“父皇,有些事情,不是一句歉意就能彌補。父皇對不起的人實在太多,我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父皇有什麼歉意,都可以用生育之恩相抵,父皇無須自責。”
說罷,腳步極快地走了出去。
老皇帝面色悽然地看著樂正瑜決然的背影,終於淚流滿面。
一個時辰後,帝寢殿火光大盛,樂正瑜並派人救火,只是阻止火勢蔓延,五個時辰後,帝寢殿付之一炬。
乾元二十七年,五月二十三日,孫後攜太子發動宮變,不料失敗,孫後太子引火自焚身亡,相關大臣全部下獄重申,賢王府被抄,百年世家頃刻間化為烏有,引來眾人一片唏噓。
刑部天牢。
最裡面的一間牢房,端坐著一位中年男子,臉上是一副參透了生死了的瞭然表情,只是在聽到外邊有腳步聲傳來詩,臉上閃過一抹動容。
“我以為你不會來見我。”賢王爺睜開眼,看著在昏暗的牢房中風華不減的青衣男子,開口說道。
“賢王爺於我,生養之恩尚在,自然不是說磨滅就磨滅。”付景淵清淡開口,聲音如深水微瀾,激不起任何波浪一般。
“成王敗寇,從一開始擇主之時,就註定了今日結局,不得不說,你的選擇還真是極好的。”
付景淵沒有說話。